舞姬兴致索然,淡淡道:“酒肆这么热闹的地方,人来人往的,便是见过也忘了。”
陆长宁起身打算离开,舞姬拦住他说:“罢了,郎君一表人才又如此情深义重倒叫小女敬佩。郎君若真想知道,可去问问那个人。”
说着,舞姬的纤纤玉指便只向台上以为弹奏小鼓的乐师。
舞姬道:“他记性好,过目不忘,酒肆里便是多了一粒飞尘他都知道。”
陆长宁道:“多谢娘子。”
舞姬朝陆长宁抛了个媚眼,笑道:“郎君若有心谢我,还请常来看看小女。”
从雅间出来,那个乐师正好从台上下来,陆长宁忙上前拦下他。
乐师抱着小鼓往后退了一步问陆长宁:“你这是何意?你可知我爹是谁?快让开,否则我让我爹收拾你!”
陆长宁来了兴致,挑眉问他:“噢,你爹是何人?”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不愿意说就拉到,我还不稀得听。向你打听个人。”陆长宁拿出张媛的小像递给那位乐师道:“你是否见过这位姑娘?”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才道:“未,未曾见过。”
陆长宁问道:“你仔细看看。”
那人露出一丝慌张神色道:“确未见过,还请放小人离去,让小人准备下一场演奏。”
陆长宁不信,瞧他略显慌张的神情,分明是对她隐瞒了什么。
那人绕过陆长宁准备逃,陆长宁眼疾手快地伸出一只手按在墙上,死死将那人围在角落里,不让对方动弹。
彼时碰巧有两个路人走过去,二人“啧啧”了两声后说:“虽说京中民风开放,却也没想竟到了如此地步,竟连断袖之癖也能这般旁若无人地摆到台面上来,我等乡野村民当真是开了眼。”
陆长宁听了,既觉得可气又觉得好笑,偏她答应了张家二老,不声扬张媛与人私奔一事,便是想解释也无从说起。
陆长宁只道:“误会,误会。”
陆长宁嘴上虽这样说,但却一点儿没有松手的意思。
两个路人听陆长宁这样说,纷纷道:“噢,看来不是。”
陆长宁才松一口气,不料二人又道:“原来京中风气虽开放,却也没开放到如此地步,龙阳之兴原还是上不得台面的事。”
上……上不得台面?陆长宁气得眼冒金星。
陆长宁看向乐师,急道:“你倒是说点什么啊,他们这么污蔑你,你不生气?”
乐师道:“这位爷生得如此好看,即便他们误会,小人也不吃亏。”
二人朝陆长宁作揖道:“郎且请继续,我二人权当没看见。”
言罢,二人离去,陆长宁险些没被气得呕出一口老血。
陆长宁缓了缓,她道:“说实话,你到底见没见过画像上的人。别想着蒙我,今儿你要是不和我说实话,我就拉你去牢里见见世面。”
那人反问道:“天子脚下,法度森然,敢问郎子,某所犯何事?再者而言,口说无凭,小人焉知郎子是否是戏耍我?郎子需得让我看一看郎子供职官府的凭证。”
陆长宁不过是吓吓他,没想他这般禁吓,竟一点儿不露怯。
陆长宁心生一计,拿出令牌道:“律定‘诸略人、略卖人为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我怀疑你诱拐少女,跟我回衙门走一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