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陆长宁说教起,李丘和阿烈就已经在后头站着。
陆长宁不悦,回身问他:“这话何意?”
见陆长宁这般面无愧色,阿烈心下当即升起一股无名火。
阿烈不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将军的脸皮,阿烈比不上。”
婷玉急道:“你胡说什么?”
阿烈道:“婷玉姑娘怕是痴心错付了,陆长宁这个小人根本不值得你喜欢。当年……”
“阿烈”李丘出声打断阿烈,不让阿烈说下去。
“小人?我自问行事坦荡,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走。”陆长宁一步向前,拦住阿烈。
阿烈赌气道:“说就说。当年马球赛,你为了赢,偷偷在我家王爷的马鞍上动了手脚,是与不是?那时若不是你在殿下的马鞍上动了手脚,殿下如何会摔下马背?你如何能赢?你做这般行径怎么不是小人?”
陆长宁一头雾水,她何时在李丘的马鞍上动了手脚?她怎么不晓得?
陆长宁辩白道:“胡说八道!我何曾做过这般没皮没脸的事!再说了,口说无凭,我怎么知道你说马鞍被人动了手脚是真是假?”
阿烈愤愤道:“强词夺理!那日我我看得清清楚楚,王爷的马镫上有一道刀痕,若不是被人做了手脚,王爷的马镫好端端地怎么会散了?况且当日马球赛之前,我看得清清楚楚,只有你进过马厩。”
怪不得当日李丘不像是坠马,倒像踩空之后,不小心摔下去的。可事后怎么也没听人说过马鞍这回事?
陆长宁脱口而出:“谁说没有……”
陆长宁恍恍惚惚想起那日她曾见到安平从马厩出来。
此言一出,李丘和阿烈皆看向陆长宁。
阿烈忙问她:“是哪个?”
陆长宁回过神来,惊觉自个儿说错了话,不敢再说下去。眼下马鞍之事未有定论,个中缘由亦尚未明朗,若这事不是安平所为,她此刻说出安平,岂不是白白连累安平?让安平白卷进旧案招惹祸端?万一安平也如她这般做了冤大头又当如何是好?
“反正当日之事不是我所为。”
阿烈抱胸道:“你说不是你,可又拿不出证据,这算什么?”
陆长宁向来行事坦荡,如何受得了别人这样冤枉她。
陆长宁又急又气,赌气起誓道:“当日之事若是我所为,我死无葬身之地。这样你可以相信了?”
婷玉想拦陆长宁,不让她说胡话,奈何陆长宁一口气说完一串话,一点余地都不留。
阿烈冷声道:“起誓……”
“阿烈,不是她做的。”李丘这话虽是对阿烈说的,可李丘盯着的却是陆长宁。
李丘自始至终一直盯着陆长宁,她一字一句说得真切,一点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且这几日相处下来,陆长宁的为人,他心中有数。退一步说,若这些都是她演出来的,那他也只能认了。
阿烈气道:“王爷你糊涂!他随随便便说几句,连证据都没有,你就相信他?”阿烈看向陆长宁,问李丘:“殿下,他是给你下了蛊还是怎么着?怎么他说不是你就信他?”
陆长宁道:“你爱信不信,我不强求。不过你放心,这事我记着了。来日回到京中,我一定查明此事。到时要是证明马鞍一事不是我所为,你得替我洗一个月的马鞍。”
阿烈不满,瞟了陆长宁一眼,似是没把陆长宁的话放在心上。
陆长宁对婷玉道:“不早了,婷玉,咱们去吃饭。”
陆长宁和婷玉离去后,阿烈问李丘:“陆长宁这人为人不错是不假,可这也不能说明当年之事并非他所为,王爷为何轻易信他?”
李丘反问阿烈:“在你看来,护国公陆丰年是怎样的为人?”
“刚正不阿,光明磊落,行事公正。”阿烈猜到李丘想说什么,他道:“可这也不能说明他陆长宁就不是小人。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指不定他陆长宁就是那个次品……”
李丘扫了阿烈一眼,又问他:“那婷玉姑娘为人又如何?”
阿烈想起婷玉目下无尘的样子,不觉一抖,他道:“可他们是他们,陆长宁是陆长宁,怎能混为一谈?”
“古语有言‘方以类聚,物以群分’,我不信陆长宁会是个异类。再者而言,此次我们和陆长宁前往东都一事,圣上暂且还不知。”
“陆长宁他没对旁人说?”
李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