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玉道:“何故作此丧气之语。”
婷玉原还想说若是让老爷夫人和娘娘知道你如今的样子,如何能安心?可又怕勾起长宁的伤心事,故而这话在嘴边打了个转便又被她咽了回去。
“长宁,朝堂之事我不懂,可我知道天下最安全,最自由的地方一定不是他身边。”婷玉看了看陆长宁。
陆长宁托腮看向婷玉,忽然想起陆平瑶临终前的那句话。陆平瑶也是极看重自由的人,她原以为陆平瑶被高墙困了一辈子,心中必定有悔,可那日她听见的却是陆平瑶临终不悔。
如今,她竟也分不清这二者,究竟何者为贵。
一想起陆平瑶走的那日,陆长宁就猛地红了眼眶。
……
“长宁,你我的性子太像……”哪怕所爱之人于她们而言是深渊,是沼泽,她们也不悔。
陆平瑶轻轻摸了摸陆长宁的脸颊,眼角滑落一滴热泪。
长宁慌张失措道:“阿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父亲母亲,也会好好照顾自己。”
陆平瑶缓了一口气后,慢慢看向李泽说:“臣妾去后,请圣上恩准长宁离开。”
李泽抱着陆平瑶,身子止不住地抖:“朕答应你,你要什么朕都答应。”
李泽眼眶里的热泪迅速漫出来,落在陆平瑶脸上,震得陆平瑶的睫毛也跟着动了一动,她忽然笑起来说:“圣上,公主的名字就叫福远可好?皇子的名字便由圣上来定,圣上可想好了?”
圣上一边哭,一边点头如捣蒜说:“想好了,朕想好了,便叫定仁。”
“定仁……圣上,臣妾无悔。”
陆平瑶转动眼珠子看向长宁,她已经说不上一句话,只能轻轻捏了捏陆长宁脸,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便闭了眼,其后身子一沉,手也跟着落下去。
……
陆长宁不忍再去回忆,她抬头看着高空:“平心而论,我身边也未必安全。”
婷玉反问她:“你想好了?”
陆长宁没说话,拉着婷玉打算去今年春节该怎么过。
从陆丰年和林湘江离家南下那日起,陆长宁就已经遣返家中大半的家仆,到后来她得知陆丰年和林湘江死讯,她又遣返了剩下的家仆,只留下管家和几个负责洒扫的外院家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