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德全挠了挠下巴,他看着林昭这个小姑娘,总归是救了他外甥的,于是笑道:“那林少爷定然是少年英才,这次肯定可以考个好成绩的,对了,是不是还有什么投……”
卫淞还记得因为林鹤擢升之事,当时被祁赟之按着头在朝堂上唱反调,脸面都丢尽了。
只是看一眼三皇子,他长舒一口气,也算是阴差阳错,给林鹤一点脸面也可以,谁让若是没有这位小姑娘,汪老爷还能够保住性命,他卫家阖家只怕都要掉脑袋。
卫淞此时听到了汪德全的话,连忙说道:“晚些时候应当是住在云州知府安置的宅院之中,可以将诗文投至我和三殿下这边。”
汪德全点点头:“没错,卫大人是这一次的主考官,三殿下是副考官。”
说完了这些之后,两拨人就散开了,倘若不晓得林鸿恩的身份,无论如何是不能轻易放两人离开的,但是既然知道是朝中官员,皆是心知肚明,是没胆子做行刺之事。
林昭背着篓子,和祖父走入到了竹林里,他们清晨过来,竹林里缭绕着淡淡薄雾,这会儿太阳升起来,薄雾就被蒸腾掉了,林昭在竹林里看到了草药,用小铲子去摘药。
而林鸿恩看着林昭的背影,彻底相信了这位孙女儿的神奇之处,原本这一次来云州是为了林晟彦的事情而操心,接下来无需再做什么,卫淞与汪德全便不会压着孙儿的成绩。
等到下了山,一直到了马车里,两人才再说起刚刚的事。
林鸿恩在与孙女汇合的时候,樊保山已经被绑了起来,现在就询问起来,樊保山是犯了什么事。
这位樊保山,林昭没见过,林鸿恩还记得他是让孙儿断腿,儿子贬谪的罪魁祸首。
“可能行刺的人是他招来的,除了侍卫一直护着三皇子,他是跑得最快的。还生怕孙女儿也是行刺的人……”
“……是樊管事说漏了嘴,喊他殿下,我才晓得这位是三皇子。”
“……我注意到,本来行刺的人在挣扎,发现樊管事被捆了之后,就不动了,他们似乎恨得是樊管事,其实想要杀三皇子,就是为了让樊管事倒霉吧。”
林鸿恩在听林昭说这些讯息之前已经猜测的七七八八,听言之后证实了他的揣测,目光欣慰,“这样很好,那位樊保山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林昭的眉皱着。
林鸿恩以为林昭这行救人之事,心性过于悲悯,便说道:“这位樊管事叫做樊保山,他先前在京都里,就做了不少坏事,死不足惜,你不必同情他。”犹豫了一下,林鸿恩说道,“你哥哥的腿就是他打折的,要不是遇到了孙大夫,这辈子都站不起了。”
林昭倒不是怜悯樊保山,而是想着,倘若是只救好人,不救坏人就好了,这樊保山就是坏人。旋即又想到了那位道人的话,这人的好坏,她没资格去断定,就算是小红尾,也从不去断定人性的好坏。
她眉头松开,想着自己阴差阳错让樊保山活了下来,他坏事做尽到底还是去了,或许这就是那道人说的,世间之事,一饮一啄自有定数。
像是周家有功德,所以会给一线契机,让他们周家人得以保全,而做了坏事如同樊保山那样,早晚也会因为罪行而伏诛。
想通了这一点,林昭抿唇一笑,朗声说道:“我不同情他,就像是祖父说的,他应得的。”建安府的官路是常看常新的,每次行马车的时候,就会发现有一段路已经翻新重建了,而云州的路,还是曾经修筑的那样。
马车的车帘卷子起来,林昭看着云州的景色,远处有层云滚滚,这样的天色看上去似乎是很快就要下雨了。
如果不是坐着马车,会有些热,林昭的双手撑在窗棱上,偶尔她的马会追上来,用嘴巴拱一拱她的手,若是拱到了,就会发出长嘶声。
因为看着要下雨了,免得马车陷入到泥水之中不好走,所以车程很快,终于在堪堪下大雨之前,住进了客栈里。
林昭在房间里就听到了哗啦啦的雨声,听雨手脚利落地擦着桌子,整理床榻,这次马车里还带了铺盖,掖着被子整理好铺盖等物,甚至听雨还点燃了带着的香。
这一场雨从下午下到晚上,夏日里本来夜晚是姗姗来迟的,因为这场绵密不停歇的雨,入夜很早。
林昭躺在陌生的床榻上,嗅着熟悉的香沉沉睡去。
意识陡然一黑,之后就是开阔的视野,林昭往前走几步就看到了现在大了不少的池塘。
因为知道这池塘里也可以呼吸,林昭直接跳入到水中,她几乎是一入水就看到了小半尾巴是金色的小红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