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慈念庵里,娄清韵正在跳舞,庵堂里四角都生了银霜炭,房间里暖烘烘的,一位凤眸生得英俊的男人正在拨弄琵琶,因为房间里很热,他敞开了衣襟,赤足盘膝而坐。
娄清韵则是衣衫轻薄,或者说只穿了一层纱,里面的小衣带子是用金链打造的,衬得肌肤如雪一般,这小衣几乎兜不住身体,是秦楼楚馆常用的款式。
她的长发用带着银铃的发带束好,每当她行走的时候,银铃就清脆作响。
透过薄薄的一层纱,可见着娄姑娘上身的小衣几乎兜不住玉团,纤细的腰肢若是背对着人,可以看到两点腰窝,再往下是两条修长笔直的腿,这脚踝处用红绳系着金铃。
娄清韵转了一个圈,头上的银铃和脚下金铃同时响动,而此时男人的琵琶放在一边,他等到娄清韵转了一个圈,转入到他的怀中。
手放在娄清韵的腰间,听着娄清韵轻轻哼了一声。
“别人可知道娄小姐这般妩媚撩人,可要比春风楼的小桃红还要放荡不羁?”男人的鼻子蹭了蹭娄清韵的,他的声音并不像是其他男子一样低沉,反而是略有些清亮,若是隔着屏风不去瞧她的模样,说是女子也有可能。
“你知道就好。”娄清韵的手指负责男人的胸膛,手指撩拨。
男人握住了娄清韵的手,他本是南风馆的,是被楼里培养出来伺候男人的,结果阴差阳错被娄小姐赎身,这位娄小姐也是手段了得,直接把他安置在庵堂里。
先前娄小姐就借着礼佛的名头过来,自从未婚夫去世以后,娄清韵更是干脆直接住在庵堂里。
两人正要擦枪走火,情浓意切的时候,被人急急敲响了门。
因为时间太紧,那个丫鬟直接闯了进来,看到了这样的情形,背过身子,止不住地面红心跳,“有人来庵堂了,等会要礼佛上香。”
娄清韵的眉头皱起,表情不悦:“扫兴,是谁啊,不是下雪了吗?居然也不消停,竟是来这小小庵堂。”
“是元安公主与她的女儿明衍郡主。”丫鬟说道,“因为明衍郡主找回来,所以两人要到佛前还愿。”九思便是男人以前在南风馆的花名,他本姓成,爹娘没正经给他起名字,以前身份文牒上起得名字是成九四,含义就是九月四号出生。
等到卖到南风馆里,老鸨听着九四这个名,想到了相近读音的九思,就给用了九思这两个字,取得是“君子有九思”之意。
后来娄小姐替他赎身之后,嫌弃九四这个名字过于土气,依旧还是叫九思,他的名字就成了成九思。
娄清韵喜欢成九思的皮相,喜欢成九思讨好人本事,她看似温柔端庄,其实行事大胆,于是就生出了养成九思的心思,把他当做男宠。
在娄小姐看来,这世间男儿能够养外室,她的母亲给她留下了不少钱,她凭什么不能养男人?这成九思就是她的掌中玩物。
成九思是南风馆里出身,所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见过,娄清韵觉得自己身体生得美,在别的地方不能展露自己的美,但是在成九思这样的下九流面前就可以,有谁的身份能低贱得过伺候男人的小倌呢?
成九思在南风馆里学得就是取悦人的技巧,原本他需要取悦的是男人,现在换成了女人,他使出了十二分的技巧来,让娄清韵离开不了他,他并不想要再伺候男人了。
这慈念庵原本已经破败了,她买了下来,把成九思安置在这里,以前尚未嫁人的时候,就时不时借着礼佛的借口过来与成九思相会,一直到被钟世朗发现。
这成九思既然是南风馆里培养出来的小倌,好南风的客人们喜欢的是白皙幼嫩,成九思虽然不至于断脚缠足,从儿时开始也是裹住脚不让脚生得太大,皮肤更是养得细腻,加上声音也不似一般男儿沙哑,这钟世朗无意之中撞见了两人,还以为成九思是女子,娄清韵和女人有磨镜之好。
就算是磨镜之好,钟世朗还是觉得自己的头顶绿油油,而且说出去别人恐怕都不信,哪儿有未婚妻和庵堂的师太搅合在一起的,钟世朗幸而收到了娄清韵约他见面的信,大意是可以让他如愿。
钟世朗有什么心愿?就是与娄小姐解除婚约,于是钟世朗赴约,他以为娄小姐要主动退亲,结果那次送了性命。
娄小姐本来以为钟世朗死后,她可以清闲个几年,最好是晚些时候做个摆设正室就好,到时候再借口礼佛散心,可以再次住到庵堂里,丈夫如果外放为官那就更好了,可以直接把成九思接到宅院。
谁曾想居然成了三皇子妃,实在让娄小姐头疼不已,倘若是那三皇子健硕一些倒还好,体验过阴阳调和个中滋味的娄小姐觉得三皇子太过于瘦弱,恐怕不能让她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