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个傻弟弟读书不好,也不爱武艺,甚至没什么大志向,不过最疼家人,她未入宫前两人就关系很好,汪德全九成九会拿着信直接替她喊冤,这样一来会白废了这一番布置。罪名会落在祁明萱身上,也就无法坑害到皇后了,也无法让天子废后,更是无法让她的昶安做太子。
眼角的泪水落下,汪贵妃想着,她的昶安到底无缘那个位置,不过也好,她的昶安心善根本不敌祁明萱,要是登基之后,掌权在了祁明萱的手中反而更是祸事。
她的昶安很是命苦,第一个定下的三皇子妃是毒妇娄清韵,第二个皇子妃也是毒妇,或许是因为他不应该从她肚子里出来。
而此时泪眼朦胧之中被人握住了手,汪贵妃的思路被打断,她抬眼看着那人,“爱妃,爱妃……”
说话的是赵桓,他还穿着的是绣金龙的皇袍,他竟是跪在了地上,汪贵妃朦胧地想到了当年,赵桓面容没有皱纹,头发也是毫无一丝雪白,他们初见的时候,他穿的是青衣,不过露出了一点中衣衣领,里面是缝补了金线的,他见到了她的第一眼就眼睛这般瞪大了。
她就是那么聪明,只一眼就知道他身份不凡。后来的事情证明了她的猜测,他比她想得还要厉害。
汪贵妃想要说话,喉咙肿得更厉害了,刚刚还可以勉强发出呻·吟声,现在什么都发不出了。
她的力气也在迅速流失,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最后什么都说不出,忽然想到了初见时候的笑容来,她用了一点小技巧,露出了俏丽容颜让赵桓一见钟情。
于是,在生命的尽头,汪贵妃对着赵桓眨眨眼,轻轻笑着学着当年的模样羞涩别过头,这一点动作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在扭开头的时候,手从赵桓的手中滑落。
最后定格的笑容也是美的,就宛若是她初见赵桓时候的模样。“老爷。”下人用帕子擦拭了汪德全的脸,他刚开始还迷迷瞪瞪不想起来,感觉用了冰凉的帕子,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仍是在床上懒洋洋躺着,打了一个哈欠,“喊我做什么?”
“老爷您忘了,今儿是太子回城的日子。”
太子回城?
自己确实需要去看,然后再把入城的情形告诉贵妃娘娘,当然还有在法决寺的三皇子。想到了三皇子,他脑袋下意识有些疼,并且想到了哭哭嚷嚷的贵妃娘娘,自从三皇子出家以后,贵妃娘娘的情绪反复,越发难伺候了。
想到了这里,汪德全稍微清醒了一些。
汪德全起身,昨天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起得猛了头上都有些发胀,他对丫鬟往自己的脑袋指了指,立即就有人上前,用纤细手指揉搓他的脑袋。
汪德全舒服得一叹,这按捏的法子是从魏昭那里学的,汪德全想到了魏昭,心想着这段时间遇到过钱家小丫头,见过林家大房的小丫头,就是没见到魏昭,估计是太子去赈灾,小丫头心里头也不好过,于是不怎么出门,这回太子回来了,指不定能见到小丫头了。
让人给自己更衣,汪德全首先就见到了熏香衣服上的信,顺手拿了起来,“这是什么?”
“老爷,这是昨个儿进宫娘娘给您的。”
汪德全拆开信,等到拆开了以后看到了里面提到了假死药什么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娘娘应该是看话本看多了,哪儿有什么假死药。
汪德全往下看才想到了一件事,里面居然写了,娘娘今天就要直接当皇后的面服用下药物,让他把这件事藏在心底不许告诉三皇子。
“这封信你记住了,今天不能看,明天再看,看完了之后……”
昨个儿娘娘含笑和他说了许多,后面的话汪德全不记得了,这会儿让丫鬟给他更衣的速度加快,劈手把信揉成一团,直接就往外走。
难道真的有假死药?
汪德全心中想着,本来觉得没有假死药,看信中贵妃娘娘信誓旦旦说自己到时候可以做皇后,做太后,他就又不确定了。
祁明萱是贵妃娘娘的儿媳妇,总不能害贵妃娘娘不是吗?而且祁明萱还有点奇特之处,应该不会骗人。
刚出了府,汪德全就发现了街上格外拥挤。
汪德全是想要往宫里方向去,只是这一路人太多,都是百姓自发迎接太子,并且要把人给迎入宫里的,他喝了不少酒,看着这么多人就脑子疼,觉得脑子里嗡嗡的作响,干脆转而往法决寺方向。
汪德全离开家一刻钟以后,就有宫里人赶到了这里,听闻汪德全去了法决寺,匆匆又往法决寺赶去。
汪德全到了法决寺,在上山之前见着了魏昭,她显然是特地装扮过的,嫩杏色的半臂,桃红色的裙子,绣案活泼透露出一股鲜活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