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样的心思,祁明萱带上了一套绿色的宝石,这是汪贵妃最喜欢的颜色。越洋商行在出海了之后,都会把最好的绿宝石送到宫中,偶尔在外流露一些,都是高价。
昭昭看出了姐姐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就没有和她说话,而是用手撩起了帘子看着外面。
一抹红色的身影掠过,只是那人的马匹速度很快就降下来让昭昭见着了她的脸,她一身红衣,头戴叶子金冠,看上去神气活现的,腰间别着一柄长鞭,似乎有些渴了,直接用鞭子一抽,勾起了旁侧一人的茶壶,然后往那人投掷了银子。
昭昭因为她的做派皱起了眉头,险些用鞭子抽到了人,而且扔银子的动作也挺有侮辱性的。
“这是钱家的那位宝儿小姐。”祁明萱开口说道。
“钱宝儿?”昭昭一愣,“居然是她。”
她姐姐祁明萱没有入女院,但是对京都里的各家女眷可以说是如数家珍,让昭昭每次都十分佩服,那么多人怎么记得那么清楚的。
“在小地方太久,加上被老人宠坏了,性情很是跋扈。”祁明萱轻轻一笑,这位小姐头脑简单,最好等会能够算计一二,踩着钱宝儿衬托出自己的无辜可怜。
昭昭也知道钱宝儿,她在前几年想要入女院,因为女院没有中途加入的道理,钱家还闹了一场,她还记得钱宝儿当时不屑地说道:“当我稀罕在这里读书?我家请的女夫子绝世无双!”
昭昭还一直很好奇,那位女夫子有多绝世无双,后来阴差阳错认识了那位叫做岑薛青的夫子,昭昭还一度感慨,岑薛青当真称得上是才华横溢。一手好丹青妙绝。
因为岑薛青的才华横溢,昭昭特地还想看看钱宝儿的学问,这人只会一些花令,诗词可以说是乱七八糟,念书是一团糊涂,可以说是生生浪费了那么好的女夫子。好像听人说,钱宝儿还习武,不过也是乱七八糟。
想着记忆里的事情,昭昭看着钱宝儿喝完了水,直接单手执马缰绳往城郊走去。
很快就到了玉衡大长公主的别院,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不少闺秀下了马车,空气之中都有淡淡的香料味道。
昭昭有些不适应地用帕子在面前挥了挥,这样做了之后,忽然注意到旁边有人和自己做了一样的动作。
那人身材欣长,气质卓然,身着绣了竹叶暗纹圆领袍,中衣带着点金线,还要腰身佩了一枚玉佩,让人一见就知道不是凡物。
昭昭连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赵翊林看着马车的标识,他与这位表妹并不亲近,十岁之后才见过几次,不过还是有些印象的,微微颔首免了她的礼。
昭昭头上只是带着简单的宫花,不像是旁边带着宝石的祁明萱,赵翊林记得这位以前略有些丰腴的小表妹似乎是瘦了下来。
也到了爱美的年龄,心中想着,赵翊林对着昭昭笑了笑,祝她此次可以找到如意郎君。昭昭在这一场赏花宴第一次见到了三皇子,他儿时出宫一趟,结果被人刺杀,险些没有了命,之后用了宝贵药材才捡回来这条命,听人说还是伤了心肺,昭昭也见着他咳嗽了好几次,站久了都会靠在廊柱旁,远不如太子殿下精神奕奕。
很久没有下雨,玉衡大长公主府中的下人就算是尽心照料,这日头久了之后,周遭的花木难免有些怏怏的,人站在这里就更热了,于是众人到水榭之地,那里有凉风习习很是清爽。
谁也不知道这靠水竟是会生出许多的大事来,昭昭也没想到在城外见到的钱小姐居然会对长姐祁明萱挥舞鞭子。长姐在慌乱之中落了水,最后救人的是宫里的内侍。
长姐身上裹着披风,皮肤一丁点都没有露出来,她的上下牙齿却相碰,面上十分难看。
昭昭只能够轻声安慰说道:“母亲不会怪你的,这是一个意外,没关系的,很快别人就会忘了这件事。”
祁明萱有些失态,呵斥说道:“你懂什么?!你是嫡女,你当然不懂我的苦,明明是钱小姐的错,旁人怎么看我?”
“你什么都不懂,说的是轻飘飘的,刀子没有戳在你身上!”
昭昭被这样的话弄得手足无措,只能够小声解释:
“确实是钱小姐的错,她先动的手,其他人都看在眼里呢。”
“姐姐,在爹爹和娘亲的眼中,我们都是一样的,宋姨娘也很疼你,还有明颋也很亲近你。”
说到了明颋,昭昭咬唇,他是从宋氏肚里出来的,被记在娘亲名下,不过祁明颋与自己并不亲厚,反而跟着祁明萱身后。
昭昭有时候有些迷茫,尤其是到了这般要订婚的年龄就有些害怕,旁人都说娘亲找的驸马好,只是她的爹爹有三个妾室,其中格外偏爱宋姨娘,母亲教导自己要敬重父亲,友爱姐妹与弟弟,她心中想着,若是自己成亲了,是不是可能还嫁的不如母亲,也要学着母亲给父亲安排妾室,然后抚养一连串的庶子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