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历险,小小显然精疲力尽,趴在主人的腿上团成了一小团三色汤圆。
唯有一旁早就梳好的绿绿有几分稳重,它的毛是长且硬的那种类型。
像缎子一样覆着流光。
它原本尚慵懒地卧在主人的身后,此时微眯的猫眼倏的睁大,碧绿的瞳仁望着窗外的院子露出几分警惕。
院子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莫名抖了一下,小心翼翼避过平房的照出来的灯光,蹑手蹑脚地沿着阴影往看着大一点的房子摸去。
细小的眼睛沿着半开的窗户往客厅里窥视,不过三秒露出些失望的光。
晦气,还以为一口气买这么多进口猫粮的是什么大户人家。结果是个园丁。
那主人家也该有点东西吧,结果客厅里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件,一看也有钱不到哪去。
顺手牵羊专家王某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贼不走空,盘算着再往二楼上去看看。
就在这时,窗户上一个白影从天而降,贴的极近的王某吓得倒吸了一口气,才发现是只张牙舞爪的布偶。
他眼睛一亮,又重拾了那么点信心。实在不行,一只布偶也可以卖出一些钱。
可惜,他的想法刚起,身后车灯的光远远靠近。
窦茂邦从后备箱上取下行李,几乎是在打开铁门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院子里没什么光,地上都是园丁刨的坑,黑乎乎的,但藏个老鼠没什么问题。
他看了眼半拉着窗帘的小平房,不动声色地锁好门。
窦茂邦左手拉着行李的手臂微微蓄起力量,在走过一块不明显的阴影时,看似平静的院子爆发了冲突。
窦茂邦利索一脚往阴影处踹去,藏着的老鼠嘶叫了一声,滚着身子就爬了起来。
“你他妈使这么大劲!”
王奇捂着被踹痛的肚子,面色一狠,抬手就是道上混的阴招。
薄子叶被叫声惊到,打开门看见的就是一副打斗场景。
窦先生面色狠厉,压制陌生人的手臂肌肉微鼓,长腿一压,就要将人制在地上。
王奇喘着粗气险险避过,几招下来,被打得龇牙咧嘴。
他试图没脸没皮,“能商量商量么,我就是来参观参观。”
窦茂邦眸光一冷,“商量个屁。”
他狠狠敲开对方挥过来的拳头,却见再挥过来的拳头里银光一闪,这人竟是攥了个小刻刀。
窦茂邦皱眉,本可以侧身躲开,然而目光一掠。
他们打斗间不知不觉到中央的位置,地上的小花骨朵就在这人的脚边。
他薄唇一抿,索性迎了上去。手刀一劈,砍得王奇小臂一麻,顿时疼的软倒在地。
然而刻刀还是划开了衣物,几乎是瞬间,一条十厘米的血痕就出现了。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几个眨眼间,窦茂邦反剪着王奇的手,抬头朝着张着嘴巴的园丁吩咐,“去仓库拿条绳子。”
嘴巴张成了“o”型的薄子叶反应过来,慌里慌张地就跑去了仓库。
片刻后,一个捆着的人形粽子出现在了院子里。
窦茂邦打着报警电话,低头就能看见候在一边的小园丁。
小园丁手上攥着似乎是创可贴的东西,一双眼睛看着他的手臂闪着浓浓的担忧。
薄子叶不敢打扰窦先生打电话,看着那老大一个血口子,隔着半米远比划了一下创口贴。
好像不够大,要是他会治愈法术就好了。
头一次懊恼自己没有认真听课,微卷的头发耷拉了下来,薄子叶不开心地抿着嘴。
“对是这,”窦茂邦顿了顿,单手拿过园丁手里几个创口贴,随意贴在了臂上,“那我可以自己开车去做笔录吗?”
猫猫创可贴胡乱地贴在了伤口上,与衬衫画风毫不相干。
薄子叶悄悄看了眼蹙眉打电话的窦先生,慢慢挪近了身子,抬手小心翼翼地把乱贴的创可贴再重新贴好。
微凉的指尖动作很轻很软,园丁的眼睛蓄满了湖水似的,专注又柔和。
窦茂邦偏过头,没受伤的手继续打着电话,时不时喉间应几声。
谁也没看见,手机屏幕早就熄了屏。只是一些人动作太慢,这报警电话就得打下去,仿佛才能冲淡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