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体好着呢,前两天爷爷还在用冷水擦澡,结果被我奶奶给骂了。”
“身体好就行,你爷爷就是太固执,你爸小时候没少被他逼着洗冷水澡。他还说主/席都是这样洗的,能强身健体,也不知道打哪听来的。”
沈鸿德嘟囔了几句,打开堂屋的门,暖意顿时扑面而来。
他安排几个人坐下,又去厨房转了一圈,给他们一人端了杯红糖水出来。
“这小姑娘是谁?没见你们家有这么水灵的亲戚啊。”
“沈叔叔,这是我姐姐,我和她不是长得差不多吗?”
沈鸿德愣了一下,“你姐姐?是睿睿啊!怪不得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你这泥猴子,比你姐黑多了,我上哪认出来去。”
他凑近到姜知睿身边,看了看她的脸色,“睿睿,你这是好了?”
“嗯,奶奶带我去看了个瞎眼婆婆,用了个偏方,泡了一个月的药水澡,就治好了。”
这也是她和家人串好了的说辞,怕药浴方子遭人眼气,之后会带来麻烦。
毕竟连二婶都想拿到方子,何况旁人?
所以,一家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干脆往封建迷信上推。
最近上头虽说在搞什么破除迷信,禁止神棍巫婆之流。但破旧易,破心中之旧难,老百姓心里根深蒂固的东西,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破掉的?
乡下搞这个不少,只是从明面上转移到了暗地里,他们把身体康复功劳推给个不存在的瞎眼婆婆,晾别人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打听。
就算有不怀好意的想告状,他们咬死不承认就行了。
人证物证都没有,光凭道听途说,可揪不出他们的错。
沈鸿德的表情有些尴尬:“哦,我原先还不信这个,看来万事万物,还真不能全盘否定。”
姜知睿笑了笑,心里了然。
她这位叔叔早年被游方道士坑过,说他命定的姻缘就在南边,结果他满心欢喜去找,结果救了个落水的大妈,还被讹了一笔。
他还以为姻缘在大妈女儿身上,好心好气把她送回了家,结果只看见她好吃懒做的儿子,冲上来就说他欺负他妈,对他又踹又打,要他赔钱。
若不是沈家在省里有点关系,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正因为有这段并不愉快的经历,导致沈鸿德从此对这类事情深恶痛绝,曾多次在公开场合发表抵制的言论。
“我也没想到那药还真有用,本来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想着我的身子就那样了,再坏能坏到哪里去,谁知道转天就见效了。”
沈鸿德连连点头,煞有其事道:“这或许就是心诚则灵吧,睿睿是个好孩子,老天爷都不忍心见你吃苦。”
三个人寒暄了几句,姜明继首先提出告辞,这次来县城,他还要帮着爸爸拜访几个老兵,送点年礼,聊表心意。
这事年年都有一回,沈鸿德也是知情的,有时候他也会跟着去,但大多数时间都只把钱给姜明继,让他帮忙转交。
今年也是一样。
“拿去,每个人15块,拿到钱和你的东西,他们也好过年。”
“今年怎么这么多?”
往年都是10块上下。
“今年年景好,我也赚了点小钱,不过上头的风头越来越紧了,我算是把尾巴给收拢,以后就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