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寒城不说话，李清歌就知道她猜中了。
也对，以她对顾寒城的了解，对待可能害怕“李清歌”的女人，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所以刚开始即便顾寒城怎么虐待她，她都在给顾寒城找借口，并没有真正的怪过他。
可是后来他的手段越来越残忍，对她的所作所为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甚至还对她这个仇人产生不让人厌恶的纠葛……
每次想到这里，李清歌的心脏就隐隐作痛，她抬手用掌心压住心脏，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底浓烈的恨和怨。
“够了。”
李清歌喝止顾寒城的自残行为，嘲讽道：“这样就能为你赎罪，就能让你心安吗？呵，可笑。”
顾寒城心底的秘密被人看破，心中的快感被人突然遏制，羞愧难当。
他瘫坐在地上，仿佛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对不起……”
除了说对不起，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忽然，他想到什么，眼神重新聚焦，找到了目标，“顾洛说你想离开柳家，让我帮你吧。”
李清歌看着收拾好的行李箱，眉头微微皱起。
今天注定走不成了……
虽然她很想离开柳家，但绝对不会依靠顾寒城的力量，不然她离开这里和待在这里有什么区别。
顾寒城显然看出了她的顾虑，连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送你离开柳家，离开柳家之后，我绝对不会干涉你的自由！”
“不必了，你走吧。”李清歌继续整理行李，冷冷对顾寒城道。
她今天不走了，但是行李可以先收好下次走。
顾寒城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但也不会违背李清歌的意愿，强行带她离开。
顾洛宝贝在门外听墙根听的挠心挠肺，一时嫌弃爹地怎么这么笨，这么一点小事都搞不定，一时苦恼妈咪为何这么刚，怎么都劝不动。
最后小家伙实在忍不住，急赤白脸的推开门走了进去，“你们两人别磨磨唧唧了好吗，听我的，赶紧走，不然等会来人了就走不了啦！”
顾洛恨铁不成钢的看看顾寒城，又看看李清歌，知道主动权在李清歌的身上，于是走到了妈咪身边，抱住她的大腿。
“妈咪，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洛洛也想回家，我们快走吧。”
小家伙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李清歌，这些日子的委屈和不甘溢于言表。
“妈咪……”
李清歌自嘲的勾起嘴角，瞧她怎么这么自私，竟然只顾她自己的想法，却没有正视过顾洛的心理。
她蹲了下来，跟小家伙平视着，认真道：“洛洛，你想回家的话就跟他走，想跟着我就留下来，你自己选吧。”
她知道顾寒城不会轻易放弃顾洛，如果今天顾洛选了她，那么她绝对不会让顾寒城把宝贝抢走。
然而顾寒城脸颊含笑，从容坦荡，压根没有一点纠结和犹豫，他早就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
他和顾洛都跟着她。
顾洛听到两难的抉择，心中纠结的像打了结的毛线，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最后小嘴一瘪，放声大哭。
小家伙一边抱着李清歌的大腿，一边抱着顾寒城的大腿，两边都不肯撒手，“呜呜呜，洛洛不要跟爹地分开，也不要跟妈咪分开，别人都有爹地妈咪，洛洛也要爹地妈咪，呜呜呜。”
顾洛的哭声就像尖锐的钢针扎在了顾寒城和李清歌的心上，顾寒城更加坚定了死皮赖脸跟着李清歌的想法。
而李清歌却眉头紧蹙，烦躁不已。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清歌，睡了吗？”
是钟臻的声音。
房中的几人面面相觑，显然对钟臻的到来很不满。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顾洛及时止住了哭声，赶紧给顾寒城使了个眼色，让他走到柜子旁边躲起来。
然后将委屈可怜的眼神转向李清歌，哀求的对她摇了摇头，乞求她不要将顾寒城的消息暴露出来。
李清歌暗叹一声，安抚的摸了摸顾洛的脑袋，向门口走去。
拉开门，钟臻担忧的向里面张望着，只看到泪痕犹在的顾洛。
“下面很热闹，没吵着你吧？”钟臻关切的问道，想进门去却被李清歌拦在了门外。
李清歌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去楼下招待客人吧，我要休息了。”
听她这么说，钟臻反而担心起来。
他眉头微皱，急切的伸进去一只脚阻止李清歌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