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不过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劝走呢?
“错过了这次兴许能出来的机会,兴许往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听着里头没有动静,元书意说出了后半句,“你真的愿意待在这里吗?”
里头静了片刻,便听到有人站起身走到离她很近的地方,彼此只隔了一扇封死的窗户。
“你们是谁?”那道男声冷冷一问,丝毫没有暖意。
“过路人,这么一走,便不知何时会再经过。”这话倒是没打算瞒他,元书意本就打算明日一早走。
这会儿的情况她也不怕越末听到,经过方才的铺垫,越末大概率是不会将她的这话当真的。
“若你想出来,我能让我家兄弟帮你一把,时间有限,我也不想等有人来察觉,望公子尽快决定。”元书意说道。
这一声公子,石坐恐怕有一年多没听过人这么唤他了。
“今日我还不能走,送饭的妈妈也快来了,你们最好赶紧走,”话说到此处,顿了片刻,“你若不嫌麻烦,明日天将亮未亮之时,可来此试试。”石坐说完这句,不愿再多说,几步走回桌前,坐了回去。
“方便知道,如何称呼公子吗?”元书意看他并无反感,最后问了一句。
石坐盯着方才写下的几篇字,一时没忍住心口的冲动:“姓石,姑娘快走罢。”
元书意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也便告辞一声,跟着越末走了。
回到院里,元书意跟越末说道:“你回京城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在三更之前打听出来,京城最近一两年有没有哪户人家丢了公子爷,最好是看看姓石里的有没有和那人相符的。”
“姓氏若是假的呢?”查人可以,富贵人家丢了公子是件大事,如若是家中有寻人,要找也不难,可是姓氏这一说却不好保真。
“我看他也不是不想走,姓石这点,我觉着还挺像是真的,你打听看看,总归是有个参考。”元书意说道。
越末领命而去。
等她顺门熟路地跨进了厢房,往那榻上一躺倒,睡意便细细密密地纠缠上来。
等她睡着,高景行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
在她面前站定,看了一阵。
就是这一阵,元书意朦朦胧胧地察觉到有人俯身在自己眼前留下了影子,她眉头一动,渐渐就醒了。
四目相对,彼此都并未慌乱。
只是,谁都没说话。
元书意扯了扯被子,移开视线。
“大爷怎么在这里?”不知该问什么,只能想出来这个。
可话一出口,又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这问的不是废话么?
他自己有手有脚的,想来不就来了?
“我有些困,想再睡会儿,您告诉他们晚膳别等我了,让我歇一阵。”元书意悻悻补充道。
高景行笼罩住她的身影顿了顿,往回撤去。
只听他轻轻“嗯”了声,转身就走了出去。
高景行一走,元书意却是糊涂了。
若是往常,照他的性子不应是这般听话就往外走啊,这……
一股子奇怪。
“难道是元家的事有些棘手?”
“还是说高家出了什么事?”
“又或者是漠北有了不好的消息……”
想着想着,元书意眉头渐渐松开,眼睛一闭,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捋,就捋到了第二日早上。
等她走出厢房,越末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了。
想起自己收在主屋的那个包袱,元书意犹豫了几分。
主屋们关了个严实,也不知此刻是桃依在里休息还是高景行在。
想着天都泛白了,耽搁不得,只能先跟越末悄悄溜了出去,先去将那个姓石的小子放出来才是要紧事。
一路上元书意听着越末的禀报,心里的疙瘩似乎越缠越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