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茗妈妈出了院没一会儿,元苏姝的人就悄悄地来了。
两个二等丫头一人提着一只木桶走到了廊下。
此时守门的那个妈妈悄悄走了过来。
“夫人那儿来了几个妈妈,留在里头伺候了。”这位矮了丫鬟半个头的妈妈悄声说道,眼神还往屋子里示意。
两个丫鬟细细记下,又将方才拿来的木桶往这位矮个妈妈脚边放:“若是有人问起,您知道怎么说了?”
“自然。”这位妈妈熟络地应答。
两个丫鬟也不多留,东西带到了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一前一后地就退了出去。
矮个妈妈一手一个将木桶提了起来,接着就往隔壁的净房走了进去。
元洛笙和青大夫在这边促膝谈心了半日,才听闻老夫人那边传来消息。
“老夫人院里来人,说是老夫人醒了,让请老爷过去。”传话的小厮脸上也现了喜色。
“太好了!”元洛笙高兴得当下就让人下去领赏。
一旁的青大夫自然也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提醒着元洛笙:“你赶紧过去看看,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知道青大夫的为人,他说有事必然是有事,既然老夫人醒了,元洛笙也不多留他,于是二人就在书房外道了别。
青大夫看元洛笙轻快的步伐,唇边一抹笑容渐渐地消去,接着调转方向,离开了元府。
天已放晴,长街被雨水洗刷得焕然一新,那些个青石砖不平整处,蓄了一滩滩薄水,车轱辘所过之处,碾压起一阵涟漪。
青大夫从马车上下来,一旁的旧楼顶上滴答而下的水滴正巧打落在他的肩头,转瞬便渗透进衣衫,留下个不深不浅的水印。
他并不在意,连看都不看一眼,紧接着迈进了这座没有牌匾的楼里。
虽说楼旧,但一脚迈进去,里头挑挑拣拣的人并不少。
放眼望去,四处摆满了各种谷物。
青大夫这一身寻常衣衫,走进门来便融入了人群,故并未有人多看他一眼,就连旁边看店的一两个伙计,也靠在柜台上毫不掩饰地闲聊。
无人招呼,无人在意。
是他的风格。
这地方青大夫来过几次,这一回还是像往常一样,绕开眼前的商铺,走到了后头的古朴小院。
院里搭了不少的棚架子,赶上冬来,几乎都只剩下干黄的枯藤。倒是绕在棚边的菜叶,绿得万般悦目。
正当青大夫正要蹲下看看脚边那些挂着果子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前方的那间草棚里传来一声马儿哼哧声。
“你小子,越发胡闹了啊?”一道颇带迁就意味的声音紧接着传了出来。
青大夫一听,负手迈腿走了过去。
“这小子怕不是看我来了,高兴了?”青大夫倚在草棚出口边的木桩上,看着里头被马儿喷了一身饲料碎正淡定拿出方巾抹脸的人,调侃道。
再看草棚里,一红一白两匹马,其中那匹枣红色的已经调转了身子朝青大夫这边走了来。
青大夫伸手去轻抚枣红色骏马,却看那头擦完脸的人转过身来,挑着眉看他。
“陆青安,你还知道它是你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