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里不多远便建有一个小亭，元书意转过五六处地方，也没找着聂氏。
“哪儿去了呢？”按说这种日子，聂氏定会带着高家那几个小辈四处与人周旋才对。
这想着想着一转身，却对上了一双略感陌生的眼睛。
“勋家的……大少夫人？”元书意试探地问道。
“您是在找什么？”柳枝今日略施粉黛，多少看着精神了许多。
“哦，方才转着转着，找不着我家夫人了。”元书意笑道。
心道柳枝心思细腻，上回在勋家看她都还是有些疲态，如今恢复得不错，能出来见人总归是踏出了一大步吧。
想到柳枝经历过的事，元书意暗暗也是有些敬佩的。
如此，面上也多了些真诚。
“若是说高夫人，”一旁是素瓷插了句，“方才瞧见，似是往更衣那边去了。”
元书意心里一咯噔。
这么说还是要尽快找着聂氏才行。
正要告辞，却听柳枝说道：“正巧，我也想去与高夫人说会儿话，不如一道同去？”
同去？
这如何同去？
“我……”
“若是不方便，那我便稍后再去请安。”柳枝浅笑着朝她微微颔首，接着便让素瓷扶着往别处去了。
这善解人意的样子，让元书意愣了一会儿，方才动身。
“少夫人，您就这么放她去了？”素瓷回头看看元书意离去的背影，说道。
“放心，好戏还在后头，”柳枝轻拍着素瓷扶她的手背，“她既然敢掺和进来，那也是她自找的。”
元书意循着路往更衣房那边走，半道上正巧就碰上带着人寻她的聂氏。
两相对望，聂氏一时愣住。
“夫人，我来找我的丫头了。”
李妈妈看到她，提起的一颗心也放下了。
方才看那扇破窗户，她还想着这位少夫人兴许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如此的话……夫人今日的算盘岂不是就要落空。
眼下看到人在跟前，多少是松了口气。
她还是希望元书意能帮夫人这一回的。
“少夫人，您这是到哪儿去了？桃依那丫头不过就在隔壁间等您，这跑了一大圈的，让夫人担心了。”李妈妈朝元书意说道。
“是吗？”元书意看向李妈妈，“这么说来，这是我错了？”
“既然跑了，怎么还回来？”聂氏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她一看元书意的神色，就知道她绝不是因为桃依那丫头才回头找她。
聂氏这么问，正中元书意下怀。
“因为夫人方才的提议，我突然想到了法子。”
聂氏微微眯起了眼，心头萦绕着怀疑，却努力去看她：“当真？”
“自然当真，”元书意上前几步，第一回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聂氏，“但我求夫人一件事。”
冬日的日头升起，多少消融了些风里的寒凉，梅园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
还不时有稚嫩的孩童笑声，不用抬眼，也能瞥见梅园一方的上空盘旋着几只漂亮的风筝，这么一看，倒是多少有了些春意的眉目。
聂氏身子似乎透支得厉害，与她谈完话后便不得不到更衣房那处歇息。
但为了让她老实办事，还是让李妈妈过来盯着她。
这不，她刚走到高家的小辈们聚集的亭子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后的李妈妈身上。
“李妈妈，您怕不是老糊涂了，怎不去伺候夫人，偏跟在少夫人身后？”
元书意看向说话的人。
不出所料是张熟面孔。
“我家桃依正巧有些不适，夫人歇息去了，我借李妈妈来用用，有何不可？”元书意这话说得云淡风轻。
可在座的高家众人都能从她身上看出高家正主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