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鸢抿了抿唇。
看他给自己擦手,仔细里带着温柔。
这一刻,能不能允许她擅自以为,他们的距离就是眼下的距离,咫尺而已呢。
“白兄。”高景鸢抿了抿唇,手指一动,凉凉的指尖反握住眼前人的手。
他的手掌温暖而柔软,果然像她想的一样。
可是这样的温柔,并非是属于她的。
此刻,无尽的悲凉从脚底生起,攀沿而上。
看他微微愕然,抬头看她。
“您是皇上,还是白兄?亦或是不相关的人?”高景鸢看着他,问道。
他愕然的神情转而不解。
“您是温柔,还是冷漠,亦或是杀伐决断,决不手软?”高景鸢看着他,问道。
他还是没说话。
“您的心此刻是在此处,还是在别处,亦或是无处可在?”高景鸢看着他,问道。
这三连问,问得面前的人一个字都没有回答她。
“皇上,”高景鸢微微一笑,松开他的手,掌心顿凉,“该下山了。”
半山腰以下,因是除夕,正对石阶之下挂了一行灯笼,烛光摇曳,给她指明了方向。
“上来吧,我没问题。”高景鸢背过身,示意他上来。
却未听见身后人说话,再回头,只见他径自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
她不由伸手去拉他。
却看眼前人一顿:“不用了。”
空中还闪烁着石萤粉的光,萤火虫还盘旋在四周,但二人之间的气氛已经不在。
这才是他们之间应该有的君臣之别。
方才片刻的温暖,本就是惊鸿一瞥,留不住的东西,就不要强求。
高景鸢心安不少,应了声,慢慢地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