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备受尊崇的卫长老最后是在忏悔室自尽身死,他留下的两句话,至今都被那些异教者反复传唱
“人类的归处是自我毁灭。”
“我有罪。”
好像所有人都在骂这个叛徒,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笥檀从来不参与这样的话题。
在他只有零星片段的记忆里,就是这个人总是在身旁匆忙来去,絮絮叨叨的许多话都听不真切,像是在做梦。
梦醒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唯一记得的是那个人最后离开之前,拍着玻璃对他歇斯底里地喊叫。
——放我们回去!让我们出去!
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也不太明白所谓的“回去”是回哪里——应该是圣都吧,更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他这么说。
所以在成功脱离那副棺材之后,他就去了圣都。
直到不止一次从各种人的口中听到了卫长老的结局,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人真的死了。
能寻找的唯一线索也断了。
溅在隔板上的水珠开始往下流,他用手指蘸了蘸,无声地写给自己看。
——我是谁。
***
上一单任务赚了些钱,但在外面跑三个多月也让这个身体感觉到了疲惫。
楼梯下的隔间吵得不得了,每次有人踩着木板跑上去,他都被吵醒一次,便迷迷糊糊抱着被子去老板的院子里,在储物间倒头睡了一觉。
不出所料的,有特殊的客人闻讯而至,和从前的客人一样,带着鼓鼓的钱袋。
笥檀从老板娘身边把人领进屋时,见老板娘欲言又止似的,只嘻嘻一笑,关上了门。
再醒来的时候,特殊的客人已经走了,到第二天下午时间了。
他顶着一头蓬松散乱的头发,摇摇晃晃地出现在楼梯口,有气无力地倚在门边。
老板娘的咆哮声如约而至:“兔崽子!让老娘给你留饭,留了你也不起!老娘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
笥檀抄起一旁桌上的水,倒了些在手里,手指擦在黑发间向后一拢,也不生气,笑嘻嘻问:“姐姐,饭呢?”
“喂狗了!”
话是这么说,老板娘还是扔来一样东西。
笥檀抬手接住,咬了一口,虽然有点干,但面包的香味还没散,是难得的好东西。
“姐姐,”他啾地一声飞吻:“爱你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