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林拖着伤体,是唯一被特许不用跪的,双腿哆嗦着站在堂下,形容狼狈,语气却斩钉截铁。
“不错,事情就是这样。小人今天过来是受了堂妹请托,是为了同乡邻里之情,绝对没有害人的心思。今天发生的事都不是小人本意,还请大人明鉴!”
孟知县冷笑:“哦?既是这样,方才本官问你话,你为何不说?”
曹林解释:“小人怕贸然说出白二少的阴谋诡计,会害了李家妹妹的清誉!”
众人半信半疑,就连白宗柳都有些信了这套说辞,不再阴恻恻用足以剜肉剔骨的狠厉目光死死盯着李絮。
他气得额上青筋迸起,指着秋月怒骂:“原来是你这贱婢搞鬼,本少爷就不该听信你的谗言!你给我等着——”
孟知县再拍惊堂木,正跟刘郑二人交换眼神,突然有人来报:“白家大管家来了。”
秋月三人作为白家奴仆,牵涉到纵火案里自然要通禀主家,白家大管家的身份倒也还算合适。前提是,涉案之人仅限于三个奴仆之流。
李絮心中哂笑,下意识看向魏渠。
刚才半路上偶遇陈三郎,这小子可是一改往日的冷淡,难得殷勤地上前主动打招呼,还低声说了句什么话。她虽没听清,不过,看这架势,估计这位白大管家的到来跟陈三郎还有些关系。
她的猜想很快就被验证。
孟知县让刘官差把案情大概跟白大管家说了说,面无表情地问:“刚好白管家来了,你也帮本官参详一二。跪在堂下这个穿白袍子的你认得不认得?他可是你家二少爷白宗柳?”
白大管家转头看了看白宗柳,眉头微皱,很快直面孟知县拱手:“回大人的话,我家二少爷早已回府,方才衙门来人之前,二少爷还在说,本来跟着他的两个小厮不知为何突然失踪,找了许久没能找到,正打算让小人顺便走一趟报官呢。”
顿了顿,又迟疑着说:“不过,此人确实生得和主家少爷有三分相似。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胡乱攀扯,企图混淆视听?大人万万不可被他迷惑!近来,白家名下的几间产业都有管事来报,说有人假冒二少爷的身份去铺子里连吃带拿,损失了好些钱财。唉,说来也是惭愧,最近正是多事之秋,我家老爷怕闹得满城风雨,故而让人压下此事。不料,这贼子居然胆大包天,敢混入寺院行此龌龊之事……”
李絮眼底笑意更浓,又悄悄扭头打量魏渠,果然发现,他紧绷的肩线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