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絮三人出现，这群兵就眼睛一亮，齐刷刷站起来向她们走来。若非猜到内情，或是换成昨天的王氏，肯定又会被吓得腿软。
今天陈克群已经吃过早饭，不再“假公济私”，板着脸赶他们去槐市再买，不许在城墙根底下支摊。羊元和几个兵就前呼后拥地护送三女前行，甚至还主动要帮她们推车，被王氏她们婉言谢绝。
因为来得晚，昨天的好位置被人抢了，不过，今儿不是赶集日，剩下的位置其实还是挺多的，她们就随便选了个相近的位置支摊子。
羊元今天一口气买了十几个卤饼打包，嘿笑着说自家娘子喜欢，这十几个除了自家人分，回头还得趁热送点去岳家孝敬二老，其实一点都不多。
其他小兵则比较矜持，大多买一两个，一个素的搭上一个肉的，刚好吃饱回家睡大觉，一觉起来就该吃晚饭过来上值了。
有这帮官兵顾客带头，又有奇特卤香勾人，陆续有顾客过来排队买饼，虽然不如昨儿那般大排长龙，但基本上也没多少闲的时候。
昨儿没买到心痒痒、或是昨儿买到了但还觉得不够吃的人，只要是手头没事干的都寻摸过来了，还笑嘻嘻地跟她们打招呼，说她们来迟了，害他们等了许久。
又有人跑过来抱怨，说以为她们今儿不来了，结果刚买了俩包子下肚，她们就出现，这会儿肚子正饱着，再吃就要撑啦。
三人里头，王氏魏葵都是负责干活的，李絮既担了算账管钱的轻省活计，自然而然也得陪着顾客闲扯几句活跃气氛，比如说，安慰那吃饱了还要买的客人回头如何加热最好吃。
这任务她昨天完成得很不错，今天似乎就有点点力不从心。
当然，这是王氏、魏葵两个跟她朝夕相处的熟人才感觉得到，其他不过一面之缘、乃至二面之缘的顾客是看不出来的。
觑了个空子，王氏就小声问：“是不是身上还疼着？要是实在不成，你花一文钱坐车回去歇着。”
“不用。我哪有那么娇弱？还是卖完了再一块回去。”李絮摇摇头，心里有点感动。能让铁公鸡舅母开口花钱坐车，今天冯婶的肘击就没白挨。
王氏还要再劝，她就开玩笑说：“舅母，你外甥女长得可不差，这么远的路您让我一个人回去，万一碰到歹人怎么办？也不知能不能碰上村长家的牛车，其他陌生人可不敢信，就怕把我拉到不认识的山沟沟里卖咯~”
王氏只能歇了心思，并暗暗祈祷快点卖完回家。
可她们今天带的食材比昨天多，一时半会卖不完。到了昨天收摊的点，也还剩下近百份卤饼的份量，差不多是今天总量的三分之一。槐市人流量已经逐渐减少，来买饼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王氏急了：“这可怎么办？早知道就不带这么多过来了！也是我太心急，以为昨天不够卖，今天加了这么些肯定能卖完，没料到少了这么多人……”
李絮安慰道：“舅母别急，今天不是休沐日，又没多少人赶集，咱们能卖出去一百多个饼，已经很不错啦。剩下这些也不用怕，等到午饭的点肯定有人过来买。天儿又不热，东西坏不了。”
“可，万一没人来买怎么办？”
魏葵犹豫着说：“我刚才听卖烧饼那人说，槐市这里若不逢集日，过了午时就没人了。人家中午吃饭，大多去的是正街一带……”
明明天气挺冷，王氏还是急出了一头的汗。
李絮想了想：“既然槐市人少了，咱们就换个地方卖呗。”
换个地方？
王氏下意识要摇头：“你想去正街？不成，城里不让到处瞎摆摊，更何况是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