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说得认真,王氏听得也很认真。
“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招工的事还是得谨慎,省得知人知面不知心,招个白眼狼进来,把咱那些食谱方子全卷走,到时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李絮深以为然,就是这个道理。
托万恶的旧社会的福,她其实有个保险的应对法子,就是找牙婆买人,签死契的那种。
问题是,死契也不能保证人品忠诚,人家要是拿了对家好处非要闹个鱼死网破,她这边最多只能告官,把人送进大牢,既治不了对方死罪,也没有法律依据让她告倒对家。不管什么时代,拿钱替罪坐牢的案例都屡见不鲜。
更何况,买人又得出一回血。老房头祖孙老弱病残,所以只要十两银子。但想买个战斗力强的大汉,价格估计得小翻一倍。王氏现在还是负债状态,她不好又给她雪上加霜。
所以,综合下来,雇人性价比更高,前提是能找到人品过关、忠诚度高的工人。
刚好魏渠提水回来听到,心中一动:“你们打算雇人?有什么条件要求?”
王氏顺口把要求说出,大致就是想找个三十左右、身强体壮、老实本分的男雇工。说完又狐疑问:“你有认得的?最近你不是都在专心读书么?”眼睛一眯,俨然要跟他算账的架势。
魏渠把水倒到缸里:“不算认得,只是上回去钟先生家拜访,听人提了一嘴,说是有个远房亲戚叫钟树的,也许能符合你们的要求。具体合不合适,还得再打听。”
王氏顿时来了兴趣:“什么亲戚?多大岁数?是男是女?成亲没?有没有孩子?家里人……”
“男的,三十出头,没成亲没孩子。”
前几天是钟先生的寿辰,不是整寿,就自家亲近的朋友过来聚了聚,魏渠和杨学文等几个学子也去待了一会。那天钟树也去了钟家,送了些蔬菜鸡鸭之类的土产过来贺寿。
会记得这人主要是因为,他们当时正准备跟钟先生告辞,外头出了乱子。出去一看,却是钟树家送来的一只鸡挣脱束缚,在大门口扑腾了好一会,钟树才捉住,闹得一身鸡毛,十分狼狈。
钟树他爹大约是觉得丢脸,就当着外人的面甩了他一巴掌,骂了好些难听话。
钟先生当时脸色不好看,却也不会跟几个弟子说什么,不过魏渠耳朵灵,听人七嘴八舌说了几句,差不多就能拼凑出这个钟树的生平。
大致就是个有了后娘亲爹变后爹的典型悲惨例子,亲娘死了,爹和后娘不待见他,后娘生的弟弟妹妹也不待见他,全家人都把他当成老黄牛使唤,一直拖到三十出头也不给他找对象,就怕他有了小家就不肯继续给他们当老黄牛。
李絮一听,觉得不大靠谱:“这么任劳任怨,一门心思给家里卖命,那他以后会不会为了他家里人把咱给卖了?”
按她的想法,最好是找个没有家室挂累的,这钟树的一大家子明显都是吸血虫,她可不敢雇这人干活,分分钟竞争对手就能通过钟家拿捏他。
王氏本来还觉得这人能行,被她提醒后猝然一惊。
“对对对,是要找老实的,但也不能老实到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我还指望着雇个能看家护院的帮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