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子忍不住用手肘轻撞新来的同窗:“诶,你觉不觉得这姓梅的小子娘里娘气的?跟小姑娘玩也就算了,这桃树有什么好看的?真不知道他那成绩是怎么考出来的!我听人说,他和那位都是山长家的亲戚,这回考试说不定就提前给他们透了题。”
同窗岿然不动,眼睛始终看着夫子,连一眼都没多看窗外。
“与其琢磨这些,不如专心学业。”
学子酸溜溜地看他一眼。
也是,人家这次入院考可是考了头名的,刚进来就被分到甲班,光听上堂课先生提问时他的对答如流,便知此人学识只怕在甲班也是名列前茅的那几个。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把一个考四十几名的关系户放在心上?要说对手,那个考了第二的梅远鹤还差不多。
“哎呀,甲班还没下课呐,我们快回去吧。别惊动夫子,小心被训。”这是梅山长女儿的声音,清脆爽朗,书院的老学子大多都认得她。
“恩,我还想等哥哥下课一起去吃饭的,还是算了吧,晚上再跟他一块儿吃。”这是梅付,声音软糯,带着明显的京城口音。
两人说着话,渐渐远去。
学子摸摸下巴,忽然生出个荒诞的念头。
虽然年纪小,不过,十二岁的少年也差不多该变声了吧,这梅付的音色听上去怎么更像姑娘家呢?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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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作完成时已是下午,李絮亲自送去给袁老爷,让他转交四方楼管事。
按计划,四方楼大约在半个月后开张,他们肯定赶不上,因为下次出门就要去宜兴茶园坐镇了,从采摘到制茶,每个环节都十分重要。不过,有信得过的管事在,再加上贺家势力暗中支持,倒也没太大必要过来亲眼见证四方楼区区一间分店的开业。
袁老爷看过画作,连连夸赞:“画得真好!听张镖师他们说,你的人像画得更好,好像县衙的人还来跟你讨教了?嘿,回新平之后,要是有时间,还想请你给我们家人画幅画像。”
李絮算了算时间,如实回答:“这一趟回去估计有点紧,等春茶季过后再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