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琅等了会,没等到下文。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秦珣,忽然顿悟,配合着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所以呢,发生了什么?”
真假。
不过师父愿意配合已经非常难得,所以他干脆道:“当时太过紧急,我又急着去找您,所以直接用mí • hún术把他放倒了。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该醒了。”
殷琅:“……”
他幽幽道:“徒儿,你学坏了。”
亏得他还以为有什么出乎意料的惊喜发展。
大感无趣的殷琅合起扇子敲了敲掌心:“既然什么都不记得,那就不用管他。那小子拜师之心坚定着呢,且再晾晾,等到小秘境之后再说吧。”
秦珣不知道殷琅和天道的交易,殷琅也并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
秦珣有一个合格徒弟该具备的所有美好品德,譬如:很有眼色,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比如突然出现的荒古玉碎片,比如师父突然说要收徒弟。
“说起来,最近没怎么听说蔺小姑娘的消息?”殷琅问起这事半点不心虚,好像灭了人家全家的不是他一样。
秦珣一板一眼:“济和盟被灭门后,蔺心乔在太华仙宗地位一落千丈,同门师兄师姐对她不甚友好,近些日子她深居简出,除了偶尔会去找徐容外,剩余时间都待在洞府闭关修炼。”
殷琅似乎是笑了一下:“想找我报仇?”
秦珣没回答这个问题,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哈。”
没人搭话,殷琅也觉得无趣。他迈开步子走到红色花海边,弯腰折下一支,在夕阳的光下,细长花瓣映出了如血的红。
他欣赏了一会,随手碾碎了那支盛放的花,零落花瓣垂落,随着晚风四散飘零,像是那一夜戮神枪尖滴落的鲜血。
“走罢,是时候去看看我们的小长安了。”
***
季长安知道,自己生了心魔。
入道近百年,破关数道,心魔不敢说家常便饭,却也不至于让她恐惧至此。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那是虚假。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怕了。
殷琅。沈慕玄。殷琅。沈慕玄。
那本该只是一本书中的角色,一个用文字支撑起来的、虚假的形象。
他本该永远都是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