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姨娘早猜到自己哥哥的死跟蔚家人有关,再看这小碧池居然还敢到自己门口来耀武扬威,一张脸登时就青了,死死的瞪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赵宝澜就不高兴了,说:“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不喜欢,收回去!”
邱姨娘:“……”
邱姨娘气的急了,想冲过去撕了她那张嘴,又实在是忌惮李氏和蔚家人,忍了又忍,终于骂道:“滚!别叫我瞧见你!”
“我的天呐,邱姨娘你是不是伤心的疯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赵宝澜往地上吐了点瓜子皮,白她一眼,趾高气扬道:“这是郑家,你脚下的地是郑家的,你这院子也是郑家的,你一个姓邱的有什么资格叫我一个姓郑的滚?小老婆都低三下四的当了,怎么还拿自己当盘菜呢!”
虽说妾低妻一等,但邱姨娘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上边有郑老太太和郑武关照,下边又有三个孩子在,被人当面说自己就是个玩意儿,不算什么东西,登时便觉一股热气自脚底直冲脸面,燥的她头晕脑胀。
“你,你放肆!”邱姨娘颤声道:“我可是你的长辈!”
赵宝澜听得笑了,吐了口瓜子皮,然后抡起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了。
“我阿娘好脾气,哥哥也太宽容,才把你惯出这些臭毛病来,一把年纪的人了,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长辈?你个取乐玩意,算个屁的长辈!”
赵宝澜冷笑一声,讥诮道:“不服气是吧,那你就去衙门打听打听,只听说大户人家里边有发卖侍妾姨娘的,什么时候听说有发卖儿女的?自甘下贱抢着当小老婆,心里边还做着正妻梦,希望一切跟正妻齐平,希望别人敬重,你长得不好看,想的倒是挺美啊?!”
甄氏也听邱姨娘提过,说李氏的女儿回府了,刁蛮任性,脾气大的要死,现在亲眼见了,才算是真正的了解了所谓的“刁蛮任性”究竟有多偷工减料。
毕竟是自己小姑,家里边几个孩子以后还都指望着邱姨娘呢,甄氏将人扶住了,这才软中带点硬的说:“大小姐,您息息怒,也别太生气了,姨娘就算不是正经长辈,但好歹也是侍奉您父亲的,老太太的颜面也得顾全啊,您这样说打就打,怕也不太合适吧?这么多年了,您父亲都没对姨娘动过手呢。”
她以为自己都这么说了,也服软了,这位大小姐就该就坡下驴走人了。
没想到这个小畜生眼睛一瞪,又是一耳光重重掴在邱姨娘脸上,毫无人性的咆哮道:“打她怎么了?郑武没打过她又怎么了?我多打她几次她不就习惯了?!”
“666,”系统120附和道:“老铁,没毛病!”邱姨娘被气了个半死,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外淌,甄氏青着脸站在一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赵宝澜大获全胜,叉着腰,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邱姨娘原本是出来送甄氏的,没想到却受了这么一场气,捂着心口就要往地上倒,甄氏见状,赶忙将人给搀扶进去了。
郑宜舒听见动静出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再听甄氏说了事情原委,一张俏脸登时寒意缭绕:“这个郑宜静行事也太嚣张了,她以为自己是谁?成天打这个骂那个——我找她去!”
邱姨娘赶忙将她给拦住了:“小祖宗,你可别去,阿娘受点委屈也就算了,可别牵连到你身上。”
她眸子冷冷的,自嘲般道:“咱们势单力薄的,怎么敢跟他们对着来啊。”
“她们有什么了不起的?郑源也才是个四品官,蔚家也才五品,架子摆的倒是不小!”
郑宜舒先是骂了几句泻火,脑海里忽的想起另一事来,眼睛不禁微微亮了:“阿娘,姑母跟琴安表姐不是要回来了吗?我就不信她们娘俩在姑母面前还敢那么嚣张!郑源只是个四品,但琴安姐姐相看的夫婿可是公府世子!”
邱姨娘眼底精光闪烁,用力揉了揉眼睛,说:“宜舒果然聪慧,——既然咱们暂时不是李氏母女俩的对手,又何妨借力打力?即便你姑母不将我们母女二人的话放在心上,总不至于连老太太这个亲娘的话都置之不理吧?”
……
赵宝澜跟宝蝉在外边闲逛了一会儿,看太阳高了,便回到李氏院子里去了,刚吃了串儿葡萄,就见门帘子一掀,祝婆婆从外边回来,说:“邱姨娘跟甄氏都被老太太叫过去了。”
“亲侄子没了,怎么能不宽慰侄女和侄媳妇几句?”
李氏正在窗前做针线,闻言嗤笑一声,说:“当年老太太还想着用我的嫁妆贴补她侄子呢,我不答应,就指着我的鼻子骂,现下邱誉早早的走了,可知人的福气是有数的,不能多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