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饶有兴趣的提醒道:“看准了再扔,你左边的酒柜每一瓶都价值五位数以上,右边水晶雕花是今天刚刚收到的乔迁礼物,奥地利工匠花了半年才完工,你手中的棍子。”他仿佛笑了一声,尽管笑声不太友好,“是我那个虚荣的爹花了一百四十七万美金拍下的曲棍球棍。如果不介意,请随便扔。”
没有人会在这样的价格下无动于衷,尽管这是最直接的藐视。
用金钱,直接砸下的藐视。
不好意思,我太贵,你砸不起。
高昂的价格会让人发憷,光听着就会犹豫,会动摇,会害怕,会怯懦。
这是所有有钱人感受过的用钱驱使与羞辱的快乐。
无一例外。
论穷,此时此刻,林灯一敢说第二没人敢抢第一。
只是很不巧,他对钱并没有什么概念。对害怕,更没有。
身后人轻飘飘的用几句话好似谈笑般优雅而从容的对他的行为作出完美回应,林灯一觉得,自己不做些什么实在不应该。
少年人最不缺的就是冲动,不计后果的冲动。
——即使要付出高昂代价。
但那一刻爽就够了。
他左手插在兜里,右手松垮的执着曲棍球拍,回身,对上了身后那道视线,看见了话语的主人。
他倦懒而随意的坐在单人沙发里,嘴角扬起的笑容并没有林灯一想象的不屑,而是饶有兴味与几分从容。
很年轻,也很帅气的一张脸。
只不过,那一瞬间的微微挑眉,被林灯一捉了个正着。
一人神色冷漠而疏离。
一人懒散无畏而有趣。
那一刻,一屋子的人仿佛都成了摆设,莫名的,林灯一与对方之间轰然升起了一堵墙,一堵,攀爬着噼啪电光火石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