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茶杯碎裂的声音,进来了好几人,殷临就趁这个时候,将永和拉了出来,并一脚踢落了老板手中的匕首。
殷临放开永和,将老板压到面前的桌子上,拍了拍他的脸:“你的胆子可真是大,公主都敢胁迫。”
永和惊魂未定地望一眼他,心道:原来他知道。
可是永和却不认识这个人。
事后殷临护送永和回宫,路上还买了定惊茶送给永和和回雪。
江子安已经由侍卫找到并先行送回宫里了,毫发无伤,不过容相听说这次的事情之后,已经罚了他上无楼抄写。
分别之前,永和问:“你是哪家的公子?”
殷临双手作揖,毕恭毕敬地道:“臣是殷临,户部尚书殷京往的长子。”
“其实……我听说过你。”永和说得有点急切,她其实是想说,殷临即使不提殷尚书,她也是知道他的,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反倒显得她有几分不太稳重。
不过没等到永和脸红,殷临就很意外地问:“公主听说过我?”
“嗯。”永和点点头,“听说你在南衙,很出色。”
禁军分南北两衙,共同守卫皇宫与京师,两衙实行交替制度,北衙主管的时候,南衙作补充与监督之用,反之亦然。
“是吗?”殷临有些局促地挠挠头,紧接着又有点高兴地说:“能让公主听见,那应该确实很了不起吧。”
“殷公子在南衙,一定大有作为。”永和难得词穷。
“那臣就先谢过公主了。”
后来永和回宫之后才知道,那茶馆老板其实是某一家青楼的暗线,殷临所在的南衙已经盯了好几天,准备今天将那老板抓回去,那些看见殷临进来说话就离开了的客人,其实也是事先安排好了的,他们怕突然之间断了客源,老板起疑,到时候打草惊蛇,功亏一篑。
却没想到永和突然插了进来,幸好公主没出什么事情。
“你小子也是胆大。”事后,殷临的同伴对他心有余悸地说,要是公主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死的还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吗?
想到这里,同伴又露出来了不解:“不过,你爹可是户部尚书,你大可以进户部啊,何必搅进南衙里来。”
这个问题,不止他一个人不明白,南衙向来冲锋陷阵,还往往容易得罪人,一般都是这些官家子弟避之不及的地方,偏偏就殷临一个人要往里面冲。
殷临依旧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一眼热热闹闹走过来走过去干着自己事情的人们。
他想要守护更多的人。
江有汜和容家相互斗法,殷京往被夹在里面是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果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么是殷戈要么是殷临,这两个孩子他都舍不得,但他没有选择的权力。
最后殷临成为了太子侍读,殷京往松一口气下来的同时又感觉一块石头再次压了上去。
殷戈有幸保住性命,可殷临却一脚迈入了火坑。
“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跟在太子身边,一定少说话,也不要做你不应该做的事情。”殷京往语重心长地嘱咐。
“是,孩儿知道了。”
所谓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不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争斗,可自从他跟在太子身边起,见到的事情就更多了。
容相严厉,即使江子安贵为太子,完不成当天的课业,仍旧不准吃饭,有时候甚至还要被打手板。
江有汜虎视眈眈,江子安每天见他的时候都提心吊胆,他们之间丝毫看不出来是兄弟,除了江有汜的假装。
容华倒是和蔼,事无巨细地过问太子的起居,凉了吩咐人替江子安裁制冬衣,江子安生病发烧,也是她亲自过来问候。
她是个合格的皇嫂,可脸上的神情每每都让人捉摸不透。
太子的心情可想而知。
幸而太子还能够在永和公主那里欢愉几日。
当日,永和公主说她听说过他,其实殷临也听说过她,不止听说过,他还见过。
永和公主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公主,小小年纪便已显示出惊人的才华,就连先帝都曾称赞过:“若永和是个皇子,太子非永和莫属。”
永和身上有太多的头衔,殷临曾在一次宴会上见过公主献舞,当真是翩若惊鸿。
所以永和即使戴着帷帽进入了那家茶馆,殷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
因为江子安的缘故,他也总是出入庆云宫,他逐渐发现永和公主其实跟寻常的女子一样。
她从天上落入了他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