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沈宴一党,钱司尧究竟是谁的人,答案已经昭然若揭,成年的皇子,如今只剩皇长子与他两个了。
但他却并未第一时间作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宛华公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忽然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容迟不记得与这位骄纵尊贵的公主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对她的了解也并不深入,但不知从何时起,他两人的名字,似乎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捆绑在一起,总是纠缠不清。提到宛华公主,身边的亲友总会露出一股打趣的目光,即便知晓他真实心情的,也只能拍着他的肩表示同情,无可奈何。
印象中,这女子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带着一股令他很不愉快的审视和期待,似乎在看一样迟早属于自己的礼物,又好像在看一个陷阱中垂死挣扎的猎物,眼中的势在必得,让他既觉得可笑,偶尔也会因为无能为力,而感到厌烦。
在容家遭遇灭顶之灾之前,容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需要仰赖这女子对自己那份未了的征服欲而侥幸苟得性命。
然而,不论是什么方法,只要能活下来,他就不会将这条性命拒之门外。
容迟没有回避过思考,为了这份活命的机遇,自己可能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那代价放在曾经那个事事顺遂的容家二公子身上,或许是一种折辱,但如今的他,只是个侥幸逃脱制裁的死徒。
根本没有谈判的条件。
容迟能够筹谋的,就是利用这份代价,将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可他等了大半月时间,都没能等到宛华公主对他提出什么要求。反而,她派来了李太医调养自己的身体,现在看来,似乎还默许他为自己带来外界的消息。除了隔几日便来看看自己,握着他的手把玩一番,送来一只会说话的鸟儿,再无旁的行动。
容迟从来都不认为,宛华公主是这般有耐心的人。
但她这段时间的表现,着实令他有些疑惑。
时至今日,她似乎总算愿意与他开诚布公,说的事情,却又与他预期的种种,毫无关联。
她到底想做什么?
楼昭看出他的疑问,也不兜圈子了,直言道:“三皇子谋逆一案,容公子心中,恐怕有不平吧?”
她语气随意,似乎没有注意到,容迟在听到这句话时,喉头微不可见的滚动了一下,目光也顿时变得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