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快,等到天完全黑了之后的,气温也陡然下降了十几度,戈壁滩里的气候变化忒快,原本还能靠身上的棉衣扛一扛,可等到八点过后,寒气无孔不入,洞内无风,但也感觉有股阴风直往脖子沿里灌,冻得我浑身发抖。
楚悠然发烧刚好,处在恶寒阶段,冷得比谁都厉害,我干脆过去,说:“我抱着你,别一会儿感冒又严重了,我们带来的药也不多,也不知道我们还会在戈壁滩里逗留多久,万一再出岔子,怕不好收拾,老猫,我说得对被?”
老猫瞄了我一眼,把身上的衣服裹紧了点,又向火堆跟前凑了凑,说:“别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今天晚上这堆火要是熄灭的话,我们……
“我看几个人,一二三四,六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变冻肉,我已经想好了,我死的时候,我就反向蜷缩,让来到这里的后人找到我的尸体时,满脑子都是问号,搞不懂我为什么摆出那么个怪异的姿势,就让他们研究去吧!”
我说:“老猫,你他妈能不能别那么多歪心思,把你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肠子用在正道上不行吗?我跟你说,我们死在这里,就算你摆成八卦形,也没有用,我们能找到这里都是运气,别说后人了!
“到了夏季来一场黑色沙尘暴,你的尸体就得永远埋在黑色砂石下面,成为地球永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还指望后人来研究你,就算研究,也是把你的骨头当成狗骨头来研究,别想那么多美心思。”
老猫不服气,说:“天宝,你哪哪都好,唯独有一天,就是嘴巴太毒,你爹牧翰林可不像你,他人可好着呢!我说……”
老猫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瞎子和楚悠然本来就觉得无聊,又因为天寒地冻不想说话,只是竖起耳朵听着我们两斗嘴,见老猫忽然停下来不说了,都看向了他。
“天宝,我刚才数人头的时候,数了几个?”
我回忆了一下,他好像数了六个。
我说:“六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