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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均眼巴巴的守在门口,实在想不通少主干嘛要大晚上泡澡?
而且还不让他在身旁伺候,搞得神神秘秘的。
忽然,就听房内传出一阵低吟,吓得胡均赶紧去移门闩,里面的胡以白立刻低呵:“不许进!”
“可,可是您这……”
胡均都要哭了,少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回去他得被青丘那几位长老扒皮,晒成狐狸干儿。
胡以白吩咐道:“听我的,我出去之前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胡均急得火烧火燎,却也只能慢慢把手放下,眼巴巴的瞅着门板应道:“……是。”
此刻胡以白正浸泡在药桶中,浑身不着寸缕,让脖颈下的每寸皮肤都与药水充分接触。
这一木桶的毒药水,若是寻常人踏入,不消片刻便会化成一具白骨,胡以白强撑着剧痛睁开眼,就能看到没在水面下的皮肉,每时每刻都在不断腐蚀,又不断新生。
就像是用一把利刃在皮肉上不停的划刻,伤口却永远转瞬即逝。
尤其是到了后期,红眼鬼脸蘑的药性渐渐发挥出来,胡以白搭在桶沿上的手几次都要忍不住滑落到浴桶里。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盯着地上插的桂枝香,只等一炷香燃尽,他这身资质平平的灵骨灵脉便能焕然一新。
看着香头上积聚的一截香灰,胡以白神志越发模糊起来,恍惚间他看到眼前浮现好多影影绰绰的暗影,耳边还听到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
“他好像要死了,长得真好看,不如把他带回去做我的阴夫。”
“得了吧,就你那副尊容还敢肖像这等美男子。”
“我怎了?再不济也比你好!偷汉子被大火烧成这副寒碜样!”
“还敢说我?你这个因为丑被人用石头砸死的怪胎!老娘跟你拼了!”
……
胡以白趴在桶沿上,感觉自己好像产生了幻觉,看到两只女鬼在打架。
而且女鬼打架跟女人打架差不多,都是挠脸和薅头发。
慢慢的他已经快感觉不到浴桶里的温度,就在头都要顺着桶壁缓缓滑入水面时,插在地上的桂枝香突然灭了。
成了!
胡以白几乎是挣扎着抓住桶沿,伸长了左手去抓钉在墙上的一根绳子,之前就是为了防止他泡完药浴没办法自己起身,才准备的这根绳子。
一点,还差一点……
他伸出手奋力抓着那根绳子,沉重的身体坠得他已经无法前倾,只能仰躺在浴桶里拿那根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