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丛霁并非光风霁月的君子,可他不愿对温祈撒谎。
温祈见状,再度往手背上一划,第二道口子较第一道口子更深一些。
丛霁武艺高强,温祈不通武艺,但面对温祈,丛霁却是束手无策。
温祈望住了丛霁,咄咄逼人地道:“陛下考虑得如何了?”
“朕……”丛霁堪堪吐出一字,便被温祈打断了:“陛下莫不是结巴了不成?”
丛霁坦白地道:“朕无法向你保证不再自残。”
“是么?”温祈于手背上划了第三道口子,这第三道口子竟是深可见骨。
丛霁几乎是目眦欲裂,颤声道:“温祈,朕命你不准再伤了自己。”
温祈肃然道:“恕温祈不能领命,除非陛下应允温祈的条件。”
见丛霁迟迟不作声,他低笑道:“陛下身上伤痕无数,温祈不若比照陛下,于同样的位置留下同样的伤痕?“丛霁不得不道:“好罢,朕应允你了,你且快些将‘十步’放下。”
温祈发问道:“这剑唤作‘十步’,是否取自‘十步杀一人’?”
丛霁不答,掰开温祈的手指,将“十步”从温祈手中取了出来。
“十步”乃是他的佩剑,他甚是爱惜,眼下他却顾不得“十步”,将“十步”一扔,紧接着,一面用锦帕按住温祈的伤口,一面扬声道:“传太医。”
温祈以完好无损的右手覆上了丛霁的眉间,软声道:“陛下勿要蹙眉,我不喜陛下蹙眉的模样。”
“朕更不喜你用己身威胁朕的模样。”丛霁素来厌恶为人所威胁,若是换作旁人,他定然已拂袖而去。
可于他而言,温祈是与众不同的,温祈是他的灵药,亦是他的希冀。
他宁愿温祈的伤口尽数长于自己身上,亦不愿见到温祈淌血的惨状。
太医尚未赶来,他手中的锦帕已被鲜血浸透了。
温祈面色苍白,向丛霁致歉道:“温祈教陛下不喜了,对不住。”
丛霁换了一张锦帕,继而摇首道:“你不必向朕致歉,只需谨记切勿再做傻事了。”
“算不得傻事。”温祈正色道,“我不过是做了自己想做之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