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待冰融雪消再开战,但周楚已迫不及待地想吃下南晋这块肥肉了。
目前,镇守边疆的大将乃是周纭与段锐之,周纭手握五十万精兵,不过其人乃是周太后的亲舅舅,他无法确定其人是否心怀鬼胎,而段锐之则是他的心腹,他于今年年初将段锐之调往边疆,便是为了牵制周纭,备战周楚。
与周纭相较,段锐之劣势明显:其一,段锐之手中仅有八万将士;其二,段锐之资历太浅,无论是凝聚军心,亦或是作战经验方面俱非周纭的对手。
倘若周纭怀有异心,段锐之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手中这急报乃是段锐之亲手所书,此等大事,周纭竟然毫无反应。
他现下可谓是内忧外患。
思忖许久,他最终只能命段锐之按兵不动,并命户部尚书尽量再筹集些粮草,运往边疆。
一年前,他便命户部尚书如是做了,然而,由于种种天灾人祸,粮草短缺,导致一年过去,粮草仍然不足够。
他思考着对敌之策,再无睡意。
腊月二十,天色阴沉,乌云滚滚,方过午时,便落起了雪来。
散学后,温祈手撑油纸伞,踏着薄薄的积雪,慢慢地向丹泉殿走去。
自腊月十六起,丛霁便未再踏足过丹泉殿。
他失宠之事不胫而走,不少人幸灾乐祸,不少人阴阳怪气,不少人对他虎视眈眈。
他全未理会,照常念书。
腊月二十六,他已足有十日未曾见到丛霁了,他终是忍耐不住相思,于散学后,去了思政殿。
以防刺客放暗箭,思政殿素来殿门紧闭。
他偷窥不了丛霁,停驻了脚步,苦思着要寻甚么由子,方能名正言顺地请侍卫通报。
他尚未想出由子,双足已将他带到了思政殿前。
“温祈欲要面见圣上,烦请……”未及言罢,丛霁的嗓音忽而钻入了他耳中:“进来罢。”
他即刻越过侍卫,推门而入,见得丛霁,恭声道:“温祈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丛霁正焦头烂额着,双目一触及温祈,心头竟再也容纳不下丁点儿政事。
“朕……”他想与温祈说会儿话,一时间,不知该说些甚么,遂沉默不语。
片晌后,他意识到自己可以问温祈的来意,故而发问道:“你此来所为何事?”
自是为了一解相思。
温祈抿了抿唇瓣:“天寒地冻,陛下是否添了衣裳?”
丛霁心生欢喜:温祈关心朕的冷暖,是否意味着温祈尚未将朕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