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这事情时,心里就乐开了。枉他到处搜罗好苗子,殊不知那好苗子不知怎么,知晓了他所设的盘蛇阵,以旧改新,也似模似样,还已成了他“弟子”了。
真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滋味。这一番作为,虽最后仍败了,却到底不算糟蹋痴绝老人弟子之名。也不算坏了他这“师父”的招牌。
不过到底还是要再观看观看,这人的秉性品德的。虽听人说了,这关琮是个忠君爱国之人,该不是阴险小人,可痴绝门人一生只收徒一个,需得谨慎谨慎,再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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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收个阴险狡诈之辈,又让他学了痴绝兵法和武术去,那真是世间最大祸害了。那时岂非是痴绝门害了天下人?
痴绝门一直门户冷清,一个师父,带个弟子,一共两个人。等到师父逝去,弟子就成了痴绝门的掌门,亦是痴绝门的唯一门徒。
每个痴绝门人收徒必须考虑许多,一则徒弟不能是有权身贵之人,因着这样人就算未有野心,因着身份和权柄,到底不如白身更无牵挂,行事会有偏颇,不可能做到不偏帮自己所在国家。
二则徒弟不能有家室,有家室便是有了牵绊,痴绝门人不可久留一地,以免被有心人寻到,甚至用家世要挟,令痴绝门人为其卖命,挑起天下纷争。如此天下难平。
如今亲眼见了关琮,与之相谈,对他还是较为满意的。虽有些想法要不得,眼光也不够广远,但确实是个值得收下的好苗子。
且他先前就有了解,关琮是个无家室的孤儿,如今入了狱,自是白身。
“你可愿入我痴绝门?”他也懒得再绕圈子,干脆开门见山了。
关琮一惊,不知自己这幅样子,哪里入了他的眼,“阁下看重,在下本该泣涕感恩,可在下如今不过是个阶下囚,无德无能,如何入得痴绝门?”
痴绝未有料到,话说到这个份上,居然还有人拒绝他。要知晓,他一直寻不着徒儿,不是未有人愿意,而是他看不上眼。
偶有好苗子,最后也因身份问题搁浅。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是他瞧得上的,身份问题又不成问题的好苗子,竞然拒绝他!
“阶下囚又如何?你不过是自囚!”痴绝怒道。昨儿他毁了牢锁,又迷晕了守卫士兵,虽关琮内力仍不得用,但想来逃出去还是可以的,只是被抓回去的可能性还挺大。他这也是有意看看关琮究竞会如何。
关琮未逃,他自是更加认可他,可同时,亦知关琮这是自囚,是斗志全失!
“他囚也好,自囚也罢。总归在下这一生,已是如此到尽头了。辜负阁下心意,在下深感过意不去,还请阁下另寻良才。”关琮言道。
“朽木!朽木!”痴绝连烟也不吸了,操起烟斗就敲上关琮的腿,看起来明明未有甚力道,关琮却偏偏被敲打得腿一软,跪倒下来。
“你习我兵书,用我功法,曾还借用我痴绝之名,又拿盘蛇阵法改为己用,这数件事,你总该给个说法罢?”痴绝盯着关琮道。
“原是我不对在先,阁下要打要骂,在下绝无怨言。便是……要取在下性命,在下亦无二话。”今日情形已不同昨曰。
昨曰痴绝身份未明,他不愿死得稀里糊涂。如今听来,确实自己亏欠甚多,且他也是个将死之人,由痴绝取了性命去,也不算亏,也省得自己日后费事寻机求死
“蠢货!”痴绝怒斥,扬起手来便想打一顿出气再说,突然想起一事可用,就问道,“那个俊俏小子,是你什么人?”
关琮一愣,甚俊俏小子?见他还反应不过来,痴绝冷声道,“那俊俏小子姓云是罢?听闻就是他令你盘蛇阵破,让靖军一鼓作气先破阵法,后破边城,可是?”
他竟然知晓云归?是有意打听的?还是今儿云归来时,痴绝就在附近哪儿看着
?不知晓痴绝问来云归作甚,心中生忧,连忙道,“他是大靖人,我是淼人,自不会是亲人好友。他是遵旨来劝降我……”
痴绝冷哼一声,“嘴上说得毫无瓜葛,心里怕是早生了不该生的心思罢?”他今曰察觉此事时,是有些不满意的。
但想想,那云姓小子是个男子,看起来又对他这未来徒儿无意,不过是费些时间让关琮消去念头,倒不+分碍事。
只要莫让云姓小子往后知晓,关琮是痴绝门人,自不会打上关琮的主意。而他这边再制止关琮,不许他为云姓小子做甚事情,也就没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