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寻听了这话,头一个反应却是看向下边站着的云归。只见云归微躬身,垂着头,瞧不见神情。
仿似毫不在意丞相所言,更不在意他如何想法。
想着忍不住自嘲一笑,云归哪里会在意?他虽为大靖皇帝,但在云归看来,怕是还不如他一个随身小厮,来得要紧。
“丞相多虑,此事可稍后再议。统一天下之事,不仅是朕所愿,亦是先帝所愿,且阿日斯兰逃窜湘国后,又攻下湘国两座城池,若大靖再不出手,怕是整个湘国,都要沦为他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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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没了气息
向寻不待丞相再说,又点出云归来,“云爱卿,你以为可是?”
云归不防向寻突然唤他答话,一愣后便拱手道,“陛下所言极是。”
虽阿日斯兰先前不算如何厉害,可经了大败后,本身资质又不差,加上湘国部分国力,阿日斯兰必定比以往更难以对付。
若是等得湘国被阿日斯兰侵吞殆尽再出手,怕是已经养虎为患,难以制敌了。向寻满意的颔首,又转向太尉道,“如今大靖还有多少兵力可用?”
太尉沉吟一会儿,才道,“想来八万还是有的,只是不知这个数,可否够用。
“太尉与兵部尚书一道筹备兵马。户部尚书与楼世子一道筹集粮草。若接下来有何不妥,尽快报来。今日便就议到此处罢。”向寻敲定事情,该先走一步,却又觉脚步有些沉重,忍不住多看云归一眼。
直至云归行礼告退,要转身离去时,向寻方才回过神,又察觉有一道非善意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顺着看过去,果不其然,瞧见了楼桓之蹙眉的一张脸。便也冷凝了脸色,再不迟疑,转身入了内殿。
走回乾定宫,向寻有些感悟,他到底还是先帝的亲子。不若如何像了先帝,这般不知足?既然在皇位与爱人之间,选了皇位,就该斩断情丝,好好儿的做孤家寡人,哪里能有兼得法?倒是闹得自己不得欢欣。
只是有些事情到底由不得自己控制。尤其是登了皇位,深切体察高处之寒,便更加贪恋那一点儿悸动。
他此时竞隐隐有些不安。好似他做了错误的选择。
楼桓之与云归走在出宫路上,楼桓之忍不住道,“有人怕是尚未彻底死心。”他实在看不惯向寻至今时今日,还用那样眼光看着云归。便是他为天下之主又如何?在他看来,始终未有资格对云归存有妄念。
云归瞥一眼楼桓之,“有人是打翻醋坛子了?”楼桓之向来稳重,难得说这样饱含醋意的话,倒让他觉着好笑。
楼桓之无奈,“我这正经与你说话呢。”倒是打趣起他来。他亦不想做一个爱吃醋的男人,但心爱之人受人觊觎,他实在没法子不介意。
云归莞尔,“我方才说的话,又有哪儿不正经了?”顿了顿,正色道,“他死不死心,都与我们无相关。你权当瞧不见罢。”
四月。春日融融。
大靖新帝乘了御辇,往安清宫去。
直入宫殿内室,无人敢阻拦,新帝便很快瞧见了躺在榻上,几近奄奄一息的皇长兄。“皇兄,别来无恙?”
榻上的向临扯出苍白的一抹笑来,“我如今哪里当得皇上一句‘皇兄’?若我无恙,想来皇上此时不见得这般顺意安稳。”
向寻冷笑,死到临头,竟还敢出言挑衅?“本以为皇兄足可活久些,但听太医说,皇兄快不行了,所以朕不愿推延,立时便过来看看你。”
他本想让向临活到年末。如此更全了他贤明大度之名。但,许是向临已然全无求生之意,又或是不曾认真用药,身子状况竞是十分快地败落下来,太医前几曰明他,说是向临左右不过这几日功夫了,他便过来看一眼。
好歹也是争斗过一场,在人临终前探望一二,也是应该的。
“皇上是天子,可掌控我之生死。可到底没法子精算到我哪一日死不是?”向临笑得带些讽刺。
向寻不怒反笑,“朕是盼着皇兄活多些日子的,哪里会去细算皇兄的死期究竟是哪日?”
向临看着向寻,笑而不语,眼里却是一片死寂^又听向寻道,“不过,既皇兄无意再苟延残喘,那看来皇兄昔日里的师父,也再无用处,该先一步去地府,等着迎接皇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