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贺山被他看得坐立不安时,他开口叫了一声“姐夫”。
大约没想到他这么简单就接受了自己,贺山有些不知所措地应了声,脸上的笑容险些收不住。
姐弟重逢相认,谁都没有问起对方的过去几年间都经历了什么。
想也知道,这样的世道里活下来,都不容易。
多问也只是徒添伤感。
叙了一会儿闲话,应红雪见着天色不早,嘱咐他好好养伤,便与贺山先行离开。
出了营帐走远,贺山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这两日打听到……西厂的人,都是宦官。”
而薛恕正是西厂的千户。
应红雪斜他一眼,并不见多在意:“太监便太监,能活着便已是幸运,哪管得了那许多。”
当初她杀了山寨的大当家,下了山后也曾回鱼台寻过薛恕,只是并未找到人。后来几经打听,倒是寻到些似是而非的消息,说是随着漕船船南下了,
大燕两京十三省,以她微薄之力,根本无力去寻,也只能在诵经时,替他念一段经文祈福。
后来世道愈发艰难,死于饥荒的人越来越多,庵里的日子也越发艰难。她那时随着高幼文四处为死人超度,不过是想借着“佛母”、“圣女”的名头多赚些法金,没想到后来信徒越来越多,红莲教的名头也越来越响,逐渐变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