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好了。”游牧敲了敲玻璃。
靳锋穿着黑色西服,胸前的袋口露出一截白色,戴着墨镜,从车里下来。
不久后,他见到了汪洋,穿戴整齐,有妆,面容看起来带着血色,很安详,躺在花束之间,仿佛只是睡着了。
但靳锋知道,那不是睡着了。
睡着的汪洋他见过,很不老实,频频翻身,自己体热,还要往别人身上贴,腿往他身上搁着一盘,做梦呓语。
墨镜遮着面孔,无人的四下,所有的情绪和神色,只有靳锋独自知道。
他在花束外看着汪洋,站了会儿,忽然十分后悔。
眼前这些不是祭奠用的菊花,据说是汪洋生前喜欢的花,是粉丝给他应援时一直送的花。
但如果当初他不用那些费劲的审视和观察,如果那天早上他就把人拉到身边,不让汪洋再去参加那些应酬的酒局,是不是今天,围在他身边的,会变成玫瑰?
靳锋不知道。
因为他没那么做,汪洋也已经不在了。
他们都没机会了。
靳锋转身。
游牧问他要不要等到火化之后再走,还是现在?
“人太多了,外面都是赶过来追悼的粉丝,路都堵了。”
靳锋示意现在就走,他不等那个时候。
等不了,他怕自己心底被挖空的窟窿会变得更大,他会越发自责、更加后悔。
车子逆流,迎向奔赴而来的人群。
这一路不是堵的问题,是堪堪才开出殡仪馆大门几米,全是人,动都动不了。
司机和副驾的游牧都没吭声,谁也不会责怪此刻的堵路和逆向。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不知道身后的殡仪馆方向发生了什么,尖叫声四起、人群推挤。
车窗外,有人开始惊悚地转身往反方向跑,人群骚动,惊恐传播,明明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受到影响跟着跑。
“怎么回事?”
司机确认车门锁着,游牧警惕地坐直。
靳锋不能在安静中消化自己的情绪,蹙眉看向车外。
殡仪馆还有游牧安排的人,护送汪洋最后一程的。
游牧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电话很快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