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
“闭嘴!”
柳晔在六指的指示下乖乖坐到他身边。
“别告诉我你连身体不舒服都是装的。”六指盯着他说道。
柳晔死命摇头。
这个他打死都不能认,否则六指铁定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十头牛都拉不住。
身份上的隐瞒其实无伤大雅。他不是犯法之人,搞个假身份仅是为了躲人。能破釜沉舟抛弃原有的身份,在大数据年代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显然他已经被逼到没有办法。
六指肯定想到了这一点,气愤之中才没跟他绝交,言语里更是有诸多的同情。
但要是他告诉六指,他连现在的身体不舒服都是装的,六指肯定会恼羞成怒。毕竟从昨晚开始,六指和他的家人们就开始担心他,甚至自责是不是招待他的食物不干净导致他生了病。他这样视六指一家人的关心为粪土……
柳晔又抽了一下鼻子,眼眶红了。
他是挺过份的,可他真的没有办法呀!
“操!”六指又骂粗了,“你几岁了?这么娇气!讲你几句就受不了。”
柳晔低垂下头。
六指差点就没拍上他的脑袋:“我就想不明白你怎么可以为了躲一个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既然身份证是假的,你这几个月不都是在打散工?别人要是不给你工钱你是不是都没地方讨去?卧槽,你不会都睡在桥洞里吧?”六指惊呼,他对柳晔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柳晔揉了揉鼻子说道,“城乡结合处有挺多黑旅馆。还有,我二十岁了。”
“啪!”六指终于打上了柳晔的脑袋,“我真的是在问你几岁吗?你这个白痴!”
……
霍铭拿着柳晔的真实身份证给柳晔办住院手续,等他弄好一切,并联系上这座省城里最有名的脑科与精神科专家后,已经差不多快十二点了。
霍铭问清楚柳晔的病房在哪里后,就急匆匆地坐上贵宾电梯朝那里赶去,但走出电梯,他却停住了脚步。
他在害怕,虽然明知没有什么可怕的,他却仍在害怕。他怕柳晔瞧向他的惊惧目光,怕柳晔躲开他的抵触动作,怕柳晔说自己已经失忆不再认识他,怕柳晔告诉他他要离开他。
在找到柳晔之前,霍铭有过无数想法,却单单没有料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