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观低头继续看档案,“不能插队,下去重新挂号。”
祈无病像是没听见一样,探身贴的更近了些,“闻医生,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闻观不给眼神,冷冷淡淡的,“抱歉,人类太多,我没有精力去一个个记忆。”
祈无病无所谓的耸肩,“没关系,咱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他往后一靠,慢悠悠地说,“我是祈无病,无法无天的无,丧心病狂的病。”
高冷的闻医生被他烦的终于抬了头,眼神审视,相当敷衍的配合着自我介绍,“我是闻观,听而不闻的闻,冷眼旁观的观。”
光线温柔,缓缓移动着,斑点洒落在祈无病的侧脸,能看到细微的绒毛。
他歪了歪头,视线有些飘忽,有些搞不清现在的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在梦里,他说,“闻医生,我好像病的更重了。”
“很抱歉,我的医治范围在心理问题这个区域,大脑神经方面我并不精通。”闻观眼神毒辣的断定,此人精神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并不适合心理侧面治疗,没用了。
他也完全没顾忌,直接就说出了口,“二十九层是精神专科,你可以去看看,记住别插队。”
祈无病皱眉,有点儿不开心,“你不治我了?”
闻观坦然,“无心更无力。”
祈无病开始找茬儿,“那就退钱吧,庸医。”
闻观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着光,但能看得出视线越来越冷,他抬手在旁边儿角落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器皿,里面装着银白色的细沙,在光照下映出了点点晶莹的色彩,“你花的钱,买的不是霍乱的治疗,而是我的时间。”他把沙漏翻了个面儿,“现在已经超时了,你还得再付一千。”
祈无病惊异的看他,没想到啊,新世界的闻医生,看似温文尔雅却丝毫不改本色,反而变本加厉,更加败类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了脚步声。
霍乱上完厕所,一蹦一跳的回来了。
还很乖的自觉坐到了祈无病旁边的凳子上。
闻观看见这小孩儿,虚伪的外壳立刻套在了身上,嘴角扬起了温和的笑意,职业的假笑看着像真的似的,竟然还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