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解完,想起到家时的疑问,阎拓忍不住关心,终于小声问出了口:“一一,为什么怕许叔这样的人?方便和我说一说么?”
这件事情一直横亘在白一一的心里,就连父母也害怕刺激他,事发后迅速搬家就此避而不谈,他也未曾主动和人沟通过,久而久之,像是一颗被刻意遗忘的脓包,逐渐红肿的由内里溃烂开来,疼的悄无声息,又无人知晓。
今晚对着饲主大人,看着他眼光中流露出的关切,居然有了一种想要倾诉的欲望。
“……小时候,我家隔壁的大叔,不记得叫什么了,和你的许叔长得真的好像,一样的金丝眼镜,一样笑起来眯眯的眼,很亲和的样子。每次见了我,不是给果子就是给糖的,连我爸妈都以为,他是个喜欢小孩子的大好人。”
听到这儿,阎拓有了些隐隐的预感,接下来的话也果不其然。
“全家人谁也没对他防备,没想到,当真是喜欢小孩儿啊,只是喜欢的让人恶心。有一天,说是带我上旁边公园玩儿,结果,却是带到没人的地方,对我……”
阎拓迅速打断他的回忆,急急低声道:“够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白一一缓了缓,仍然接着说了下去:“我不愿意,他就打我,有人路过,我就扑上去求救,却被他一句教训自家孩子就糊弄过去了……
阎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实在不忍心再听下去,如今都漂亮成这样的男生,小时候想来也是可爱好看得很,却因此遭遇了成年人的伤害,当时该有多怕啊?
白一一反倒安慰起他来:“你别怕,最后没真出事儿,就是挨了顿狠打,快冬天了,衣服穿的多,我又一直在挣扎,正好有个片警路过救了我,他的谎话没能骗过人家。
我可能懂事太早了吧,虽然没真出事儿,但他的意图我都知道,后来,怕是因此得了眯眯眼PTSD,一旦人家这样笑笑的看着我,我就拼命想要躲起来。对你许叔,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没忍住。”
阎拓深深出了口气,心中对那位未曾见过的同行充满了敬意,“多亏那位民警前辈啊。”
白一一:“嗯,就是可惜搬家后再也没机会见到他,时间太久,名字我也给忘了,就知道别人叫他大鱼,他把我带到派出所的时候,也让我叫他大鱼伯伯,年纪虽然不小了,可穿着制服的样子,还是帅气的很。”
“大鱼?”
阎拓莫名耳熟,他外祖父被人叫老俞,他大舅也就被人称为大俞,只是回头想想,应该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便也放下这个念头。
“回家后,找一天把锅盖头剪了吧,真不适合你。”
白一一不太明白,话题怎么突然扯到发型上来的?就听饲主大人接着说道:
“美玉无需掩藏,就该大大方方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可以跟哥说,我护着你,不用再害怕。”
白一一无比香甜的睡着了。
临睡前,脑子还在不停嚼着饲主大人的那句话,没什么高级词汇,可就是无比的动听,当然,要是哥字能换成老公,那就更加的完美。
第二天早上,最晚露面的俞立祥终于到了。
第40章寿宴
照说他也住在A市,又已退了休,作为寿星公唯一的儿子,应该是最早回来张罗的人才对。
直到俞莲一阵的抱怨,白一一才知道这人发挥余热,跑到福利院做义工去了,这两天正好是他负责的一位孤寡老人弥留之际,便也抽不开身的陪人走了最后一遭,昨晚帮着处理好后事,今儿一早才顾上自家老爸的寿宴。
他莫名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仔细看看,原来是和阎拓有着四五分的相像,果然外甥多像舅啊,这活脱就是饲主大人的中老年矮化版本。不知道的,就说这是两父子也完全没毛病。
白一一心生好感,学着阎拓的口吻也唤上一句“老舅”,把个初次见到这么灵光鸟宠的俞立祥乐得哈哈大笑。
宴席设在离家不远处的酒店里,11点来钟的时候,已经济济一堂的坐满了人。
自家人坐了主桌,亲戚老乡的坐了五桌,另外几桌则是俞家父子的老战友老同事之类,有的单独前来,也有拖家带口凑热闹的。
白一一最受孩子们的喜欢,一帮子围着阎拓,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他肩上的小鸟,有胆子大的,还想伸出手指去戳上一戳。
阎拓则最受困扰,不仅要护着团子,免得被熊孩子们欺负了去,又要抽空应付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问询,还有就是姥爷的好友老张,这位鸟痴从见他开始就没停了游说,想方设法的谋划着从他手里买走白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