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教授微微侧过头,不知是看了他还是后视镜一眼,停顿了一会儿,说好。
“不过新校区有点远。”他说。
新市是临海城市,以风大闻名。
赵教授驶上通往学校的跨海大桥高速路,开到一百多码,车窗关着,郁知年仍能听到巨大的风声,像拍在车身上的疾浪。
大桥两边是浅蓝色的海面,后方有一整片大陆。
车里的音乐被狂风声盖住大半,像下一秒,轿车就将被风卷起送入海中。
两人沉默了很长时间,赵教授先了开口,他说:“知年,这两年辛苦你了。”
郁知年看着远方的陆地,并没有说话。
他不是不想说,是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说不辛苦,其实是假的
一个人在宿舍的半夜,郁知年时常会想,如果在来项目前一意孤行,硬是和杨恪结婚,两个人绑在一起,起码他自己能获得开心,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
但说确实辛苦,似乎显得太娇气了,没有这个必要。
而且自私是不对的。郁知年明白这个道理。
赵教授也告诉过他一次。
没有得到郁知年的回答,赵教授又问他:“你和杨恪联系过吗?”
郁知年说“没有”。
他顿了几秒钟,告诉郁知年,杨恪最近的事业发展得还可以,说他们前几天通过电话。
“挺好的,”郁知年干巴巴地捧场,“我的论文也快写完了。”
赵教授说他知道郁知年的课题:“威尔森和我夸过你,二月他来我们学校交流,带了两个学生,不过当时你好像在做田野调查,不在学校。”
郁知年“嗯”了一声,他顿了顿,重新换了话题:“知年,你回赫市住哪里?”
“租了个房子,”郁知年说,“爷爷送我的那套公寓现在有人在住,还不能马上搬走。”
郁知年不是很想让赵教授继续拓展话题,怕最后聊着聊着,又延伸到杨恪和他的关系上去,因此厚着脸皮装作诉苦,将自己找房子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从收到教授通知再到联系房产代理人,最后视频看房,交付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