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边有一些长椅,林想走了一段路后,找了一张坐下,他面对着夜晚寂静的河面,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起初这种孤独并不算强烈,但在酒精和夜风的双重作用下,放大到很多倍,攻占了林想不清醒的大脑。
他咬紧了嘴唇,希望自己不要想起什么,挣扎了一分钟,林想宣告失败。
季凌很轻而易举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和大部分时候在林想的梦里一样,他坐在那张柔软的沙发上,看着老旧的影片,沉默一整夜,林想想起他五官挺拔的侧脸,紧闭的双唇,然后觉得很难过。
林想是明白的,季凌和他一样孤单,如果这也看不出的话,那他在唐人街那几年的察言观色全白学了。
借着酒劲,林想有了一些放肆的联想。
比如如果季凌不是这样有钱有地位,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比林想过得好一点,不用好这么多,那或许他们俩的人生还是能够有一些交集的。
林想可以在拿了工资后,假装随性地请同样在首都某幢写字楼朝九晚五上班的季凌吃个便饭,聊一些没什么用的废话。
“你忙不忙?”“最近怎么样?”“那个客户是不是很搞”之类的。
想到这里,林想又觉得自己可笑。
毕竟现实就是,林想与季凌的生活泾渭分明得很彻底,除了在小报上知道他与那位Eric在一月时分开,再无其他消息。
又继续坐了一会儿,林想才打车回家睡觉。
隔了一周,林想在门店上班时,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对方说自己叫Jason,是钟老师的侄子。
林想想起来那天吃完饭后,钟老师上车前说的话,回了一句你好过去。
尽管钟老师没有明说,其实林想觉得这个介绍也挺暧昧的,但碍于老师的面子,他没有多说什么。
“林想,一会儿有客人要过来换表带。”林想的师傅喊了他一声,“大概三点多,你接待下。”
“好。”
“我去一趟旗舰店,有事你打给我。”
三点多的时候,季凌推门而至。
林想当时正在柜台后整理手表,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应声回过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西装革履的季凌。
他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而季凌也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然后轻声咳了一下,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