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你发毛豆照片的,”他轻声道,“你出门照顾好自己,注意天气。”
梁沐秋的脖子被他的手指拂过,无端地有点痒。
他后退一步,生硬道,“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走了。”
说完,他就拉着行李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火车站大厅。
岑南却没有转身离开,就这样在后面望着他。
大厅外来来往往送别的人很多,客似云烟,梁沐秋连背影也出挑,拖着他的小皮箱走在人堆里,一点也不用怕找不着。
但正因为看得见,岑南才觉得这短短几步路格外漫长。
他忍不住想,当年梁沐秋送他去飞机场,大概也是用这样的心情望着他走远。
那时候他要去安检,回了头,望着离他有一段路的梁沐秋,在一片挥手的行人里,梁沐秋抱着外套,围着驼色的围巾,眼睛和鼻尖都是红的,他那时候才二十岁,一点也看不出成熟冷静,乖得不像话,连闹一闹也不会,只像个被遗弃在原地的小狗,可怜又茫然地看着他。
那一刻他甚至想,别去了。
无非就是与父母闹僵,大不了搬出来dú • lì。
美国有什么好,除了难吃的要死的中餐什么也没有,没有他养的小柯基,没有楼下的银杏树林,也没有他跟梁沐秋一块儿住的小公寓。
最重要的是,那里没有梁沐秋。
可是飞机票已经在他手上,转学申请也已经办好,梁沐秋答应了等他回国,要他早点完成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