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顶多能说,数学是物理学的语言,怎么就扯到本质去了。”
“明庶认为,物理的本质是什么?”
“认知空间。”
伍舒扬镇定看他:“欧几里德几何,公元前三百年。黎曼几何,十九世纪五十年代。”
这话说得简明庶无法驳斥,他换了个套路:“认知时间。”
伍舒扬:“标量。”
“……”
简明庶:“量子不确定性。”
“ΔpxΔx≥h/4π,数学推演。”
简明庶咬了咬牙:“高维空间。”
“卡拉比丘流形,七十年前。”
简明庶有些气急败坏,他接连又想了几个名词,甚至无需伍舒扬说,他已联想到相关的公式和推导过程。而伍舒扬所说的,物理上应用的数学,几十年乃至几百年前就存在这点,也难以反驳。
笼统来看,的确是这样。
道理说不通,他只好往抬杠上引:“你今天又只有三岁了。”
“您今天,年纪也不大。”
“那还是比你成熟点。”
“彼此彼此。”
“刻意抬杠,是会注孤生的你知道么?注孤生懂不懂?”
伍舒扬淡笑:“晚了。”
明庶的指间滑入冰凉的触感。
一枚王冠形状的戒指,恰到好处地楔在修长的中指末端,大小恰巧吻合。
戒指看起来和那天伍舒扬给自己戴的花枝王冠是一套的。戒指也是花枝底,正中央一颗巨大的黑钻,左右镶嵌几颗碎钻,像闪烁的碎星。
“……”
“你为什么套路这么多。”
“因为你,禁锢了我的灵魂。”
“……”
他倾下身子,揽起明庶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亲吻王冠戒指上的黑色钻石。
“从今往后,但凭您的差遣,我的陛下。”
左手背上,暗紫色百子莲纹样幽莹一闪。这是监视茧世界时候,他亲吻自己的手背留下的痕迹。
剔透的晨光中,斑斓的点光在二人周身跳动,伍舒扬觉得,眼前的明庶,像水晶。璀璨又温柔,毫无攻击性,是天底下最珍奇的瑰宝。
他们接吻。
悠而长、宁且柔,像二人一直走到时间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