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垂眸,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描着腕甲上的花。
“因为我的子珏,一天天长大,一天天雕琢,出落得俊美又出色,我想昭告天下:我的美玉,成珏。”
他的心骤然揪紧。
他体会不出青阳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别有用心。
如果是,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可以放肆一点。
如果不是,可他又为何对自己如此温柔,如此包容,如此……他想用“特别”,可他并不确定,对青阳来说,他够不够特别。
“……我想。”思虑权衡,伍舒扬开口,“我想加上青阳的名字。”
话及出口,他已经开始后悔。
这个要求,太张狂太大胆了。以珏起名已经是恩赐,他居然痴心妄想,想要二人的名字,并排联在书名之上。
“不可。”青阳的语气果然冷漠下来。
青阳松开了伍舒扬的腕甲,抬手托腮。
月白轻衫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好看的小臂,月光一浇,像块美玉似得,勾得人想尝尝。
伍舒扬没有追问为什么。他在全力遏制心头的恶与欲。
“就叫《成珏》吧。不再商量了。”他轻轻说。
“青阳。”
“嗯?”
青阳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发髻几乎散乱,青丝纷飞中,他看到那张让他驰魂宕魄的脸。
伍舒扬垂下眼眸,他的喉痛细微地滑动了一下。
“什么事?”青阳追问。
“……能不能告诉我,这次来到这么遥远的他乡,究竟是什么缘故。”
他没再敢抬头看青阳的面庞。
他觉得自己内心的恶魔,几乎要遏制不住。甚至只需要一个火星,就能立即燃成熊熊烈火。
“这是……大人的事情。”青阳的语气漠然。
伍舒扬猛然抬起了头。
他怎么能……
怎么能到现在,还认为他是那个扯着他衣衫的小小孩童。
他不是了,早已不是了。他已将将长成,比青阳高上一寸;他生得结实又俊朗,宽厚的臂膀恰巧拥住瘦削的青阳。
可对方,视而不见。
他怎么能,视而不见。
恶念在他心头蔓延。他甚至想扒开青阳的月白轻衫,尝一尝他颀长的颈,是不是和月光一样,幽香又冰凉。
“我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青阳没回头。
夜风吹得他轻衫飘动,半束的发丝被海风扬起,流连地抚过伍舒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