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舒扬冷哼一声,抬手将盏中清酒一泼,旋即靴尖轻弹,飞身下树。
“啊!!这酒……这酒!!”
沾了酒珠的卫兵不知是奇痒还是灼痛,在地上翻滚不止。夜宴上无数宾客立即乱作一团,趴着跪着疯狂向后排逃窜。
衣摆飘动,伍舒扬平静落在地上。月影之下,梢头无人,只留花枝婆娑。
伍舒扬的靴尖精确地避开路上一切打着滚的障碍,他刚刚踏至筵席尾席,唰唰两道白光闪出,两列卫兵自门侧杀来,左右夹击,当下就要取他的性命。
伍舒扬旋身躲过致命一击,顺势抽刀,寒影掠过,卫兵霎时倒地。
烛火映亮他玄色衣衫上的暗金纹样,伍舒扬转身,冷白的颊上斜斜溅上了些血珠。
他抬手掷刀,这刀直直飞入主席,贯穿张永清的左肩有如劈开泥水那么简单,让他当即吐出一口鲜血。
“我要你们,陪葬。”
张永清泛起一个阴冷的笑。
伍舒扬踏步走出低矮的屋檐,身后即刻燃起绿色业火,地上狰狞破碎的尸体开始诡异地摆动,渐渐起立。
他们的眸中骤然亮起绿火。
刀光剑影,须臾之间筵席上尸横遍地,有人仓皇逃窜着,被追赶着一剑刺中后心,淋漓的血溅满一地落樱。
庭院内伍舒扬是压倒性的胜利,可他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欣慰或是得意,反而有股说不清的苦涩。
天上开始下起簌簌的冷雨,流过低矮的屋檐,打落枝梢上的樱花,又和稀释的血水汇在一起。
伍舒扬盯着地上卷着落英的血雨,听着四周喊杀声渐渐停息,直到他开始发现异样。
所有本该由他操纵的死尸木然围拢过来,双眼枯槁无神,但无一不在看他。
张永清越过蹒跚的尸群,自筵席中间走出,站在廊下。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伍子珏。”
他满身是血,忽然发狠拔下左肩刺入的尖刀,哐啷一声摔在伍舒扬脚下。
“你追着,让我做了一千年孤魂,又做了几百年野鬼,几世轮回都不曾放过我,只为了只为了我几句实言,你欺人太甚了些!”
“可现在,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是神,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神!”他举起双手,朝天咆哮。
一只丧尸立即扑了上来,伍舒扬倾身躲过俯身拾刀,无数丧尸接踵而至,密密麻麻的手撕扯住他背后的暗金纹样。
“你用这玩意儿对付我,让你尝尝这玩意儿的滋味!”
张永清叫嚣着,他的眼神变得可怖又癫狂,他完全不顾下巴上的鲜血,仰天狂笑起来:“伍子珏啊伍子珏,看看,看看是谁!要给谁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