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等等,他可真是被气糊涂了,大半夜的也不能找他妹!
“……”江驯沉默地等他发作完。
“不是,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啊?”时年郁闷又纳闷,忍不住问,“岁岁给你的啊?”
“入学填信息表的时候见过。”江驯淡声解释道。
时年:“……”行行行,知道你记性好,知道你过目不忘了,全世界都知道了。
“你可真是跟我有仇吧,”时年闭眼扶额,躺平郁闷道,“别以为你叫我一声哥我就……”
“岁岁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江驯打断他,语调凉平地问。
时年摁着太阳穴的指节一顿:“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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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昨晚的电话很晚才回过来,江驯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年语气不冲,话音里也压着脾气没冲他发,但是他能听出来,跟平时大喇喇的生气不同,时年这回是真的被踩到底线了。
天还没亮,手机闹铃响起来。江驯阖着眼睫蹙了蹙眉,摸过来摁掉起床。
倒也不是因为睡得少烦躁,他平时觉就少,像今天这样偶尔只睡个两三小时倒也不在意。
只是,时年大概都不知道那书对小姑娘来说有多重要。
江驯拎着简单的行李出门。晚上就回来,里面只装了带给陈明方和他父亲的礼物。
下飞机,江驯叫了辆车去目的地悦岚湾。
江驯放完行李上车,司机瞥了眼他的打扮。穿得挺普通的休闲装,气质和长相倒是优越得很。一时也有些搞不清他是低调还是哪个他不认得的明星。毕竟住那儿的都非富即贵。
“小伙子,”车子快到的时候,司机师傅好心提醒他,“你是回家还是走亲访友?那边儿不让车子随便进,不过进去又要走很久,要是找朋友,提前让他们跟门口安保说一声,我把你送进去。”
“谢谢师傅,已经说过了。”江驯客客气气淡声回了句。
“好嘞。”师傅在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小伙子长得是挺好看,说话也礼貌得很,就是人瞧着有点高冷,一看就不像想跟他唠嗑的样子。
车子开进依山抱水的别墅区,江驯下车。
“陈叔叔。”江驯叫人。
“长这么高了?好两年没见了吧?”陈明方听见门口安保通知就迎了出来,笑着拍了拍江驯胳膊,“还是你妈妈……”话音一顿,有些不自然地收了话头,开玩笑道,“我说叫人去接你你偏不要,不告诉我航班,我这不还是得在家等你。来来来,先进去。”
俩人进屋,江驯看见陈老爷子,乖乖叫人:“爷爷。”
“阿驯来了?”陈老爷子一头头发全白了,依旧中气十足,拍在江驯肩上的力道比自己常年打比赛的儿子还大,又哈哈笑了几声,“瞧着比小时候乖多了是怎么回事?看着没那么讨打了啊。”
江驯:“……”
“来来来,先陪爷爷喝会儿茶,待会儿吃饭。”没管江驯脸上有点龟裂的表情,陈老爷子招呼道。
三个人坐下,陈老爷子摆弄起他的宝贝茶叶和茶具。
陈明方还没等陈老爷子泡好茶,就一脸八卦地调侃开问了:“阿驯啊,到底是什么重要的小姑娘,还要让你特意来见见我们两个老头子啊?”
本来以为年轻人脸皮薄,他可以看看热闹,没想到江驯一脸淡然地“嗯”了一声,唇角还下意识地轻翘了下,说:“是很重要的小姑娘。”
陈明方:“……”不害羞的年轻人调侃起来,没意思。
“对了爷爷,”没急着和陈明方讨论去江城的事,江驯转头对着陈老爷子说,“我记得外公那把罗青的紫砂壶您一直很喜欢,这次给您带来了。”
“啊?”陈老爷子一愣,又接着眼尾笑成折扇,“你外公要是知道你把这个送我,得气得爬起来跟我拼命吧?”
“爸,您多大的人了,说话怎么比小辈还嘚瑟?”陈明方一脑袋无奈。
江驯笑了笑:“爷爷,这些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倒是……”
陈老爷子听他这个一转折的语气,顿时明白了,这壶不是这么好拿的。
“嗳嗳嗳,别倒是,你说,赶紧说。”陈老爷子急道。
“我有本很重要的书,想让您帮着看看,有没有朋友能修复一下。”江驯说,“被水浸了,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恢复原样。”
老爷子一辈子混在这个圈子里,年轻时候也是个逗猫遛鸟的纨绔,应该不难。
“哎哟,”陈老爷子一拍大腿,心痛道,“你看看你看看你,你外公那些好东西果然不适合放在你手里,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什么书?我找人给你修。”
“《少林古法洗髓点穴真本》。”江驯一脸淡然正经地说。
陈老爷子,包括陈明方都愣了下。
尤其是老爷子,还忍不住眼睛左右一转思考了一下,然后不自觉地放低了音量,试探着问:“你外公,还有这种好东西呢?他手里有哪些东西,我应该都知道啊,这玩意儿他当年可没跟我说过。这书,什么年代,哪里来的啊?”
“……”江驯看着他极度认真的表情,语调平淡地说,“千禧年,人民体育出版社。”
陈老爷子:“……”
“……?”他真的老了吧?耳朵可能是不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