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庆才什么都没说,继续哭,哭了一会子后,他忽然给两位族老磕头,“三爷爷,七爷爷,求您二老替我做主,把我逐出宗族吧,就当闫家从头到尾只有钱氏一个太太,就当我娘从来没嫁进闫家,就当我没出生过。我离开了闫家,钱氏母子去了眼中钉肉中刺,我和媳妇去跟着岳父过日子。我家小舅子比我儿子还小呢,岳父以后日渐衰老,妻弟年幼,我去给妻弟照看家里的事情,总能挣口饭吃。”
族老立刻道,“胡说八道!”
说完,族老看向闫老爷,“你个蠢材,到底要怎么做,你快些拿个主意。要么都分出去,要么把钱氏送走。你不肯送走钱氏,可以,再娶个媳妇。这回我来给你挑人,不要那年轻漂亮的,就要那身板结实的,钱氏那贱人要是再敢在家里兴风作浪,一巴掌抽死她都不用怕,我给她兜着。”
闫老爷又开始不停地挪动屁股,他左思右想,也罢,还是把两个儿子们都分出去吧。
闫老爷对族老道,“三叔,七叔,既然诸位都同意,就把大郎二郎都分出去吧。”
闫大郎继续求,闫老爷拍掉他的手,“大郎,不过是搬出去住,又不是不让你回来了,哭甚。”
族老也劝他,“大郎,莫要再哭了,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难道你真想让你爹再娶一房太太,你娘年纪不小了,如今没有太太,她充个娘子,真要有太太,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闫大郎心里越来越恨,但他也毫无办法,他娘干的那件事儿,一辈子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他针对闫庆才,不是他没事要欺负人,他就是想树立他嫡长子的威风。如今连他都被扫地出门,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闫庆才搬出去,人家还能理解,他搬出去,只会让人耻笑。
从小到大,他难道没受委屈?天天被人骂奸妇的儿子。如今他好容易挣来的大好局面,却便宜了闫三郎。
说起闫三郎,闫大郎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钱氏因为生了这个小儿子,才挤走了万氏,故而非常疼爱他。而面对闫大郎时,钱氏总有些不自在,因此她回来以后,更加偏爱闫三郎。
不管闫大郎心里怎么想,闫老爷拍板,两位族老同意,大奶奶的娘家人也不反对。
他们父子也有自己的想法,只要闫老爷把该分的东西都分给闫大郎,他们倒乐意闫大郎分出去住。别说刘悦妍不想和钱氏在一起,闫大奶奶嘴上不说,心里也烦这个婆婆。夹在婆婆和妯娌之间,闫大奶奶为难死了。要是能分出去单过,自己当家作主,有什么不好。
闫大郎一个人反对无效,闫三郎虽然年纪小,嘴巴甜的很,“大哥二哥,你们放心,我会好生孝敬爹的。”
闫三郎鬼精,他知道刘家人讨厌钱氏,这个时候只提闫老爷,并未提钱氏。
闫大郎勉强笑了笑,“那以后就辛苦三弟了。”
说好了这个,大奶奶的亲爹又道,“亲家,你们家只有两个铺子,头先说只把老二分出去,胭脂铺子给他。如今我们姑爷也要出去了,是不是要把点心铺子给我们姑爷?”
闫老爷不乐意了,“亲家,点心铺子是我家里的大头,都给了大郎,我和老太太喝西北风去?”
大奶奶的爹又问,“那总不能老二有铺子,我们姑爷什么都没有吧?”
刘文谦不说话了,只要胭脂铺子是闫庆才的,其余闫家怎么分,他都没意见。
闫老爷想了想,“这样,点心铺子暂时不分,大郎仍旧每天去点心铺子里看着,每个月的盈利,我分他一半,这样总行吧?等三郎长大了,再说点心铺子的事儿,说不定到时候我家里不止这两个铺子了呢。”
大奶奶的爹想了想,觉得可以。只要不说把点心铺子给闫三郎就行,女婿每天去看着,一个月分一半的钱。等三郎长大了,亲家老了,铺子还不是女婿说了算。
众人都无异议,闫家终于把家分了。
闫庆才分到了胭脂铺子,银子六百两,田地八十亩。至于田地换钱的事儿,回头再说。闫庆才看了一眼刘文谦,刘文谦点点头,他就欢喜地接下了。
分过了家,刘文谦对着闫老爷拱手,“亲家,我今日一时情急言语不当,但也是为了孩子,还请亲家谅解。”
闫老爷勉强笑了笑,“亲家把女婿当亲儿子看,二郎有福气,我怎会生气。”
说完,他对众人道,“辛苦各位,我在我家附近的酒楼里定了一桌酒席,请诸位赏脸一起去吃顿便饭。两个孩子虽然分出去了,以后还是亲兄弟,今日一起吃顿饭,以前的争吵一笔勾销。”
闫庆才得了岳父提前指点,立刻给闫大郎鞠躬,“大哥,我以前不懂事,对大哥有不敬的地方,还请大哥看在爹的面子上,原谅我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