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沉默许久,终究还是难以说服自己——那十八年的时光,于洛秋玄和世人而言是岁月的变迁,时间的长流,淹没的许许多多的事,而于她而言,不过是一觉醒来的时光,没有走过那漫长的岁月,与她跳下凤凰台的时间紧紧相连,一切都未变,一切却又都变了!
到此时,白隙爻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内心,不得不承认,水南山给了她一个极好的理由与借口,让她有了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以接近他,甚至是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这样的借口有必要吗?怀疑、不信、厌恶、憎恨、冷漠、嘲讽……这些洛秋玄的能给的统统都给了她,甚至还带着深深的杀意。
她本以为可以承受,不在乎的,可这几日的和平共处,让她清楚的感知到,他们之间再也不复当初,即使她努力的讨好,但已经凉了的心是难以再暖热,更何况他们之间还多了一个人!
白隙爻茫然的不知前路将如何走,自己这所谓的担忧又算作什么,抽不出魂种,找不到弑天诀的完本,这样的她留在他的身边又有什么意义?
白隙爻觉得自己将自己看的太重了,或许,在未来的不久,洛秋玄连这恨都吝啬的不会再给她,亦或者若非他体内的魂种,此时的他就已经将她完完全全的放开,再不记得半分。
这样的想法犹如春后雨竹一般,疯狂的涌出,让她升起了几分颓然的灰败之气,那云袖被洛秋玄揽在怀中的一幕,始终挥散不去。
白隙爻轻叹,这般患得患失,着实不像原本的她。转身抖落挽起的衣袖,却又因动作太大让那一头盘起的发丝松动,再次散落下来,遮了她的耳郭,凌乱了额前侧颜——直到今时今日她依旧没能学会挽发,只能用丝带轻轻一束,半散的披在脑后。不像他,不仅能将自己的青丝束的光滑不乱,还能挽起各种各样的发髻,雕刻出别样又好看的发簪。
这酒白隙爻酿的心不在焉,掺杂了太多的情绪进去,那味道也就相差许多,虽仍旧醇香,却又多了几分的苦涩的味道,没有了以往的香甜可口。
时光改变的不仅仅是人心,还有那随之变迁的味道。
这是洛秋玄后来喝到酒的感慨!
而此时,白隙爻并没能如愿的继续将洛秋玄留在梦境之中,那骤然传来的信息中,是她留给鬼谷的特殊的联系方法,能够抛出梦境的阻碍,第一时间受到他们的信息。
白隙爻不免歉然的看着与洛秋玄说起,本想着多留他几日,想清自己今后要走的路,却不想又起fēng • bō。
但不管她生性如何凉薄,因着沈黎一的关系,她都不可能不管鬼谷,更不可能致他们的安危与不顾,最主要的:鬼谷是她下的耳!
在短暂的沉默后,洛秋玄率先起身,在走了几步后,见白隙爻没动,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不是鬼谷出事了么?你不是着急去看看?”
白隙爻讶然的看着他,试探的问了句“你要和我一起去?”
洛秋玄十分不喜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眉心不自觉的蹙了蹙,面上多了几分不耐“难不成我就这般困在这里?不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