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洛戈喃喃道,“为什么遭受到这个命运的人,是我呢?”
“是我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伯洛戈对宇航员质问道,“在那片、那片我失去记忆的焦土之上,是我展现了什么价值吗?”
宇航员无情地摇了摇头,否决道。
“不,你并不特殊,伯洛戈。”
他接着说道,“你只是极为普通的一个,就像那战场上万千士兵的一个,你之所以背负这样的命运,只是我在那时恰好地看到了你,恰好地选择了你而已,特殊的是我的选择,而不是你。”
“你从来不是什么命定的救世主。”
宇航员的言语完全击垮了伯洛戈那病态的心理般,伯洛戈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千斤般沉重,他快要站不住了,但意志强硬地要求自己坚持下去。
“哈……哈……”
伯洛戈痛苦地喘息着,他喜欢厮杀,因为那不需要什么脑子,也无需压力,只要将刀子送进敌人的身体里就好。
可现在伯洛戈要承载世界的命运,他要为自己的抉择负责,而他的每个抉择,都将关系无数的生命。
伯洛戈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对于那些他见都没见过的人们,伯洛戈也很难产生什么同理心,这样的对话,他曾无数次和他的心理医生聊过,心理医生也无数次地建议把伯洛戈送进精神病院里,他一直认为伯洛戈有一定的反社会人格。
伯洛戈没有反社会人格,他知道的,伯洛戈只是经历了太多糟糕的事,他已经没有过多的仁爱去分给那些他不认识的人了,他所爱的世界很狭窄,只有那些他熟知的朋友们,可再怎么狭窄的世界,也将被囊括在这巨大的世界之中。
“我……我不会答应你的任何事,宇航员。”
伯洛戈倔强地昂起头,“我会亲眼去看的,亲自处于那样的环境里,直到我做出真正的抉择。”
像是不肯认输般,伯洛戈抵御着重重的压力,给出了这样的应答,他不会相信宇航员,伯洛戈能相信的只有他自己,以及他亲眼所见的一切。
“好,我期待着那一幕。”
宇航员言语了带着奇怪的笑意,他像是在庆幸伯洛戈没有步入自己的陷阱里,又好像在嘲笑伯洛戈的苦苦挣扎。
他抬起手,粗大的五指按压在伯洛戈的额头之上。
“那么,下次再见,伯洛戈·拉撒路。”
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伯洛戈的身影像是抽象的画作,开始扭曲、变形,乃至完全从虚无之间内剥离出去。
伯洛戈消失了,荒凉的环形山内又只剩下了宇航员一个人。
不等宇航员享受片刻的宁静,黑暗里一扇曲径之门缓缓敞开,一个位不速之客来临了。
贝尔芬格推开门,一脸的疑惑,他还是那身悠闲的睡衣,就像来朋友家做客一样。
“怎么回事?”
“什么?”
“这里刚刚是封锁了吗?”贝尔芬格狐疑地打量着四周,“曲径错乱了起来,令我无法通行。”
宇航员说谎道,“我刚刚在观测,可能是掀起的以太乱流,影响了这里。”
“这样吗?”
贝尔芬格直接坐在了躺椅上,这头懒惰的魔鬼,近期难得勤快了起来,不再总是窝在电影院内,而是经常出入起了虚无之间。
“秩序局那边有些动向,他们正在尝试探索以太界,更具体的情报,我也不太清楚了。”
贝尔芬格抱怨道,“我只是秩序局的傀儡而已,无法干扰他们分毫。”
“别担心,他们在以太界内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的,”宇航员说,“就算他们能了解到些秘密,也不会知道我们的真实想法。”
“这一点我赞同,但还是要警惕为好,”贝尔芬格接着说道,“比如你的那位选中者,伯洛戈·拉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