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启料到皇上会有此一问,早就想好了如何奏对,遂道:“此人问案办差的能力尚可,但其畏惧权势,迎合上宪以求自保,不仅做不到刚直不阿,更与纯臣差之千里。”
果然如他所料,他对刘志臣的贬抑为皇上褒扬他留足了余地,乾隆笑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纯臣?”
“这屋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说句家丑不可外扬的话,如今的官场就像一个大染缸,大家都黑了,偏生有一个人要白下去,那他不是被拉下水,就是被踢出去。”
“多少部院大臣都做不到刚直不阿,你让他一个七品知县做去,还要不要他活?”
“你是亲历其事的人,朕再问你,为何近几年广东、福建两地这种‘宰白鸭’的事情多了起来?”
“回皇上,臣细细想过,大体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这两地的贫富之悬殊较其他地方更甚些,二是……”
“恕臣抖胆妄言,二是如皇上所说,现今的吏治确是殊可堪忧。”
“你说的不差,大体就是这两个原因,这两桩事已经到了非整治不可的时候了,可你知道,这事的根子在哪吗?”
“这……臣愚钝,不敢妄言。”潘启道。
乾隆心里却明镜一样,转对吴波道:“吴镜湖,他不敢说,你敢不敢?”
吴波比潘启的顾虑就要少了很多,他当即道:“皇上既然问,奴才不敢不据实以奏,如有不当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你只情放开了说,当与不当,朕都不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