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真的跟着他学,做出了口型,可惜仍然没有声音。薛景和也不气馁,继续教他,两个字不行就一个字一个字的教。
景悦没有制止,在旁观察了一会儿,伸出手搭了搭少年的脉搏,出去和薛景行说:“不会说话不稀奇,但这人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就太奇怪了,他肯定有不同寻常的来历,我们无论如何不能留下他。”
薛景行正在分割兔肉,闻言没立刻答话,先把内脏拣出来放到旁边小盆里,又把兔肉放到另一个大盆里,才问妹妹:“兔头留着明早做汤,其余都放地窖里么?”
景悦点点头:“下午我去河边网了几条鱼回来,也放地窖里用水养着呢,本来打算明早再吃,”她说着回头看一眼里间还在跟薛景和学说话、却始终出不了声的少年,“现在来了客人,还是拿来待客吧。”
既然是客人,就没有长留的道理,薛景行明白妹妹言外之意,默默起身去把房门关上,然后走回来低声跟景悦说:“他能听见、也能听懂,我看着应该没有中毒,那会不会是符咒所致?”
这个可能性景悦真没想过,但她还是点了头:“很可能,所以我说他来历不同寻常,你瞧他长的样子就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手上也只有新近添的伤痕,不见老茧。他换下来的衣服呢?”
薛景行指指房门南面,那里拉了一根晾衣绳到南窗边,一件白布长袍正搭在上面滴水。景悦走过去察看,听薛景行说:“我洗的时候看过了,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棉布,连花纹都没有。”
“他身上除了这件衣服,什么都没有?”景悦见衣服还是湿的,就没上手摸,看一眼后转回头问薛景行。
“嗯,就一个人一身长袍。”
薛景行很是唏嘘,正要继续对妹妹动之以情,景悦就一脸惊奇的问:“一身长袍?连裤子都没穿吗?”
薛景行:“……”他终于拿出一点做哥哥的尊严,“你还要看人家裤子?他大小也是个少年,你……你也不小了,男女之分……”
景悦看他磕磕绊绊的还要长篇大论,忙摆手说:“我就随口一问,所以从衣饰上看不出来历是吗?”
薛景行点头:“我先前应该是猜错了,他看起来更像哪个世家的小公子,家里出了变故,大约是仇人故意给丢在唐河谷谷口的。要是这样的话,我们送他去镇上,给人看见,岂不是叫他送死?”
“仇人费那劲干嘛?直接弄死,不比丢进枕霞山省事?”景悦不认同这个猜测。
“或者是亲信送他走,半路有人追击,迫不得已钻进枕霞山……不管怎样,必定都是家中出了变故。”薛景行说着叹口气,“这等事,我们在风栖城时,见过听过的也不少了。”
这倒是,随着自然环境愈加恶劣,生存资源日渐紧缺,中小门派和世家之间的争斗也越来越频繁,尤其最近这一百年,顶层的大宗门世家也开始伸手洗牌,将整个修真界的中间阶层压榨到十不余三,家破人亡者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