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睛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解锁一看,竟然是顾煜发来消息。
【还没休息吧?】
【没什么重要事情,只是想问问你今天下午说“头顶上能放羊”是什么意思?】
“噗——”阮楚楚眯缝着眼看到这条消息,瞌睡都给笑没了。
这人莫不是下午没听明白,想了一天吧?
她弯着眼睛编辑回复:【羊吃什么?】
顾煜秒回:【草。】
阮楚楚循循善诱:【草是什么颜色?】
顾煜:【绿色。】
阮楚楚:【所以这脑袋上能放羊,怎么着也得是个大草原吧?您说是不是?】
这回顾煜没有立刻回复,隔了一会儿才发过来一个省略号。
阮楚楚仿佛通过那六个小点看到了对方吃瘪发绿一张脸,不禁轻笑出声。
而此刻身处斜对房间顾煜,实际上只是笑着摇摇头放下了手机,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里装着一个病历本和几张化验单,姓名均是写阮楚楚。
他从中抽/出一张,仔细地看了两遍,最后目光落在最下方检验结果栏里定了约摸有一分钟,才将化验单重新收回文件袋里。
接着,他又打开书桌上旧日记本,翻到偏后其中一页。泛黄纸张上,秀气钢笔字整整齐齐。
【崽崽今天会背《出师表》了,奖励他吃了一串糖葫芦,小家伙吃小手和脸蛋儿全黏糊糊脏兮兮,像只调皮小花猫。
又是一天过去了,我知道日子会越来越好,没有什么过不去,有崽崽就好,我能熬过去。
我必须熬过去!没有什么可以打倒我,生活不能、苦难不能,痛苦也不能!我希望崽崽长大后回忆起现在物质贫瘠每一天,印象里妈妈都是积极、坚强、带着笑。
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好母亲,也希望他能从现在点滴中吸收温柔力量,等将来某一天他也有了自己孩子,能够做一位更优秀家长,更优秀父亲。
每一天都更爱你,你永远给我力量。】
顾煜指尖轻轻在纸上摩挲着,最终停在“父亲”这个词语之下。
他薄唇微动,呢喃道:“妈,我觉得自己似乎做不了一个好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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