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邻里都散去后,看着给自己装烟丝的裴翠云,裴老爹小声的问。
她闺女喜怒形于色,一眼就看出来眉间有愁。
“您没听见要去朔城做官,也不是在县里做官,那山高水远的地方。”
“欸!”裴老爹抽了两口怪自己女儿没远见,“他是只虎,这么小个地方能容得下他?虎都是在那大林子里才施展的开。”
“那我不跟他去”,裴翠云努嘴低声说了句气话。
他俩刚成亲没多久,连娃还没生,她怎么可能不跟着去,可她怎么留下她爹一个人在这里,当初嫁给程老虎就是想着离家更近些。
“放屁”,裴老爹用烟袋锅一敲鞋底,“他都当了县令大的官了,你不去,没个人伺候他,他还不讨小老婆,起码得生两个娃,日后有靠。”
“他敢讨”,裴翠云嗓门大了起来,“再说,我去朔州你咋办?”
“你管我做什么,你都是泼出去的水了。”
裴老爹凑近了闺女些,又说:“他咋就不敢讨小的,你去看着他点,这男人都是一个熊样子,飞黄腾达了就忘了本,你个糟糠之妻他不敢下堂,但你得看住他!”
看住他,看住他,裴翠云从献阳看到了朔州,又从朔州看到了京城,想着想着她自己笑了,不是笑自己成功了,按他爹希望的那样,有了孩子傍身,他也没讨什么小老婆。
而是笑自己一晃神就从献阳屠户家的女儿成了诰命在身的夫人。
如果裴老爹还活着,她还要选跟二十几年前差不多的晚上,给她爹装一袋烟,但是要告诉裴老爹,光看着男人不管用,生孩子也不全管用,她女儿到底是靠着自己才在程家稳固不倒的。
“娘子,有件事儿你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