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倒没听出什么异样,笑道:“好了,先不下了。”
严烨六十左右,头发灰白,闻言,爽朗笑道:“贤侄,别介啊,这局老夫都快要赢了。”
北静王英俊的面容上同样现出笑意,说道:“那世伯,小侄这局,认输就是。”
严烨笑了笑,如洪钟般的声音响起,道:“岂能弃子认输,纵是投降,也势必要杀至一兵一卒啊,这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
北静王笑了笑,轻声道:“那这局棋先放在这里不动,等会儿再接着下。”
严烨笑着应允下来。
却不知二人之对话,竟有谶语之诡悚,如果按着《红楼梦》中,南安郡王最终确是战至一兵一卒方被敌国俘获。
然而二人说话的空当,柳芳以及戚建辉,还有背后舍不得离开,亦步亦趋跟着的孙绍祖,也进入官厅。
北静王抬起秀逸的面容,凝眸看去,见着柳芳脸上的淤青,心头一惊,问道:“柳世兄这是怎么了?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南安郡王也是敛去脸上笑意,浓眉之下的虎目就有几分惊怒,问道:“柳贤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却是误会被兵部衙门的人欺负。
柳芳怒声道:“王爷,老王爷,兵部还有贾珩小儿欺我太甚!”
说着,就将自己去兵部办事,被贾珩所伤一事说了。
毋庸置疑,都是站在自己立场而叙述。
“贾珩小儿目无长辈,心头全无我等老亲,我和他争论几句,他就出脚将我绊倒在地,我一时大意,没有闪开,摔了一跤!”
戚建辉闻听柳芳一番“掐头去尾”、“避重就轻”的话,目光闪了闪,嘴唇翕动,想要补充一下,一旁的孙绍祖却是给自己狂使眼色。
“好贼子!小人得志、跋扈猖狂!”
南安郡王首先就是破口大骂,这位郡王本来就是性烈如火,也就是上了年纪,脾气才收敛了几分,行事稳重了许多。
先前对贾珩容忍,彼时贾珩虽和四王八公集团只是疏离,但还没有骑上他们头上。
眼下却是骑在他们头上了!
四王八公,同气连枝。
一旁的孙绍祖闻言,面色顿了顿,也不知为何,听着南安郡王的话,却有几分异样。
北静王水溶同样是眉头紧皱,俊朗、的面容上现出霜冷之意,纵是性情谦和如水溶,骤闻此事,同样有些不悦。
柳芳忿忿说道:“王爷,他仗着立些微末之功,幸进为三品将军,现在就将尾巴翘上天去,浑然不将我等亲朋故旧放在眼里,现在一心去舔文官的腚眼子!”
石光珠附和道:“这等幸进之徒,恩侯兄那边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如何让这等小人堂而皇之成为贾族族长?”
“那贾珩小儿气焰正盛,恩侯兄上次喝酒还和我说过,此人现在东西两府,仗着族长的身份,想骂谁骂谁,想训谁训谁,借口都是冠冕堂皇的,连贾家那位衔玉而诞的宝玉,都被训斥的和孙子似的。”一等将军石光珠皱眉说道。
水溶闻言,俊逸面容上现出一抹疑惑,说道:“那位衔玉而诞者,本王也听说过,都说是个天资聪颖,如宝似玉的人物。”